曾经有个女孩,叫阿婷

李英儒医生 发布于2024-03-12 19:16 阅读量446

本文由李英儒原创

那年立秋,你我素未谋面,我们收你入院,你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如兰花般高洁,病房的姑娘个个喊你“美女,美女”。

 

手术之后,虽然我们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一直在祈祷,奇迹的出现。你的脸上还是从前般轻松,因为你有爱你的老公,聪明的女儿,还有我们的不离不弃。

 

进入漫长的化疗过程,每次你都吐得死去活来,任何止吐药物对你来说无济于事。每次你抱着枕头大哭,要放弃。我拉着你的手说,坚持,你要等你女儿长大。你答应我,等你女儿长大。



 

那年七月,我又在六院遇见你。肿瘤进展压迫肠道,常人无法忍受的痉挛性疼痛,每次你蜷曲着身体,在床上打滚,我每次路过,不禁潸然泪下。你却一声不吭,忍了下来,你记住了我们的约定。

 

我们再次给你手术,恢复了你肠道的通畅。往后几个月,又开到活泼开朗的你。好喜欢吃你每次带来的巧克力,好喜欢喝你给我买的卡布诺奇。初为人父的我,对于小孩子出生前的东西总是手足无措,而你宛然大姐姐一般忙前忙后,帮着张罗一切。还记得,我们去搞义诊,你就去帮忙做摄影师兼粉丝,忙着不亦乐乎。拉着陈主任合影,你说,看到陈主任你就看到希望。

 


但这次长跑,我们输给了肿瘤。你再也没有站起来,你说过康复出院回家,但你好像忘了。你看我的眼神再也不坚定,而是暗淡无光。我再也没有从你的眼眸里看到过你自己。我知道,这两个月,你饱受人间苦楚,连续多日痛得无法入眠,只要疼痛有一点缓解,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我们尝试过好多办法,到最后给你打了两个硬外镇痛泵,都无法控制疼痛,你的斗志在一点点的消磨。

 

那天下午,我出差在外地,你老公打电话给我哽咽的说,你胡言乱语了。当时犹如晴天霹雳,脑子乱成一团,我只记得我心里默念,你要等我,你要等我。。。

 

我一回到广州,马上往病房里赶,看到你的那一刹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可是等到我了,谢天谢地!那一晚,你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你说你不怕死,但你怕没有了眼前的一切,你怕活着的人惦记。你来回抚摸着我的手,沉默不语,时而发出清淡的笑声,但虚无飘渺。。。

 

这次你午夜作别,匆匆忙忙,我却再也见不到你清澈的脸庞。当你老公伏在我肩膀痛苦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我相信,当时你是看到的,你去了另一个维度空间,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呼喊。

头七,我知道你会回来看我,我时常经过你的病床前,仿佛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If yesterday onc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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