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名家解读汇编——第123条

张胜兵医生 发布于2025-08-27 09:27 阅读量195

本文转载自武汉庸胜堂中医张胜兵微信公众号

注:1、以下是历代名家对伤寒论解读观点的出处索引,可以为大家对比阅读提供参考;2、因时代不同作者所引用的伤寒论版本差异,整理遗失等客观原因,部分条文解读或有缺失敬请谅解!

第123条: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清,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清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心下温温欲吐,郁郁微烦,胸中痛,当责邪热客于胸中大便反浦,腹微满,则邪热已下于胃也。日数虽多,若不经吐下,止是传邪,亦未可下,当与柴胡汤,以除上中二焦之邪若曾吐下,伤损胃气,胃虚则邪乘虚入胃为实,非柴胡汤所能去,与调胃承气汤下胃热。以呕,知胃气先曾伤动也。

方有执《伤寒论条辨》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潇,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清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胸中痛,邪在膈也。若曾极吐,则应有心下湿温欲吐,何也?以胃口已被吐伤,邪热上抟于膈,反欲吐而不得吐也。腹微满,郁郁微烦,邪在胃也。若曾极下,则应大便微清,何也?以下则胃虚,邪虽实于胃,大便反不能结硬也。故日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言当荡其热以和其胃也。不尔,言未极吐下也。但欲呕至末,申明上文。调胃承气汤方见下篇。

喻嘉言《尚论篇》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此条注解不得仲景叮咛之意,兹特明之。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不吐,其人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者,此有二辨;若曾经大吐、大下者,邪从吐解,且已入里,可用调胃承气之法;若未极吐、下,但欲呕不呕,胸中痛,微潇者,是痛非吐所伤,溏非下所致,调胃之法不可用矣。岂但调胃不可用,即柴胡亦不可用,以邪尚在太阳高位,徒治阳明、少阳而邪不服耳。解太阳之邪,仲景言之已悉,故此但示其意也。若其人能呕,则是为吐下所伤,而所主又不在太阳矣。

张志聪《伤寒论集注》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其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潇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此言邪实于胃,宜调胃承气汤;太阳之邪逆于中土,宜柴胡汤;若少阴之气陷于脾土,便、腹满,不能合太阳之神机外出者,急当救里,柴胡不中与也。太阳病,过经十余日,此太阳之邪又传少阴也。少阴合心主之神机出入,欲出而不能,故温温欲吐也。胸中痛者,合太阳之气欲从胸而出也。气欲外转而大便反塘,腹微满,则少阴之神机逆而不出,故郁郁微烦。夫欲吐而大便,亦有胃实之证,审其未至十余日之时,自极欲吐下而为胃实者,与调胃承气汤。不尔者,不可与,慎之也。但此欲呕、胸中痛、微塘三者,乃少阴之邪陷于脾土,此非柴胡证,救里可也。以呕故知极吐下也,言亦非承气证,不过以呕故审知其极欲吐下否也。愚按:“不尔者,不可与”,则承气汤亡矣;又云“以呕故知极吐下”,言但以呕之故而自极吐下,又亡矣,学者所当意会者也。

张锡驹《伤寒论直解》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其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注】此节言不因医吐而自吐也。太阳病,过经十余日者,或十一二日,或十三四日,俱未可定,故曰十余日也。十余日之内,或留于阳明之分,则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心下胸中,阳明之所主也;或留于太阴之分,则大便反溏而腹微满,大便与腹,太阴之所主也;胃络上通于心,脾脉又上膈注心,脾胃不和,故郁郁微烦也。然以上诸症,有虚实之分焉,须审其未及十余日之时,欲自极吐下者,所谓得吐则快,得后与气则衰,此胃实也,可与调胃承气汤微和胃气。若不尔者,虚症也,不可与也,夫曰不可与,其非调胃承气症明矣。然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不特非承气症,亦非柴胡症也。又申明何以知先其时自极吐下而与调胃承气也,以呕故知之也,若不呕则非矣,其非调胃承气症愈明矣。

【注】呕者,即温温欲吐也,欲吐而不得吐,故呕。

尤在泾《伤寒贯珠集》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清,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潇者,此非柴胡证,以呕知极吐下也。

过经者,病过一经,不复在太阳矣。详见阳明篇中。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者,上气因吐而逆,不得下降也,与病人欲吐者不同;大便溏而不实者,下气因下而注,不得上行也,与大便本自潇者不同。设见腹满,郁郁微烦,知其热积在中者犹甚,则必以调胃承气以尽其邪矣。邪尽则不特腹中之烦满释,即胸中之呕痛亦除矣。此因势利导之法也。若不因吐下而致者,则病人欲吐者与大便自潇者,均有不可下之戒,岂可漫与调胃承气汤哉?但欲呕,腹下痛,有似柴胡证,而系在极吐下后,则病在中气,非柴胡所得而治者矣。所以知其为极吐大下者,以大便潇而仍复呕也。不然,病既在下,岂得复行于上哉?

柯琴《伤寒来苏集》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其时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

过经不解十余日,病不在太阳矣。仍曰太阳病者,以此为太阳之坏病也。心中不烦而心下温,腹中不痛而胸中痛,是上焦因极吐而伤矣。心下者,胃口也。心下温,温时即欲吐,胃口有遗热。腹微满,而郁郁时便微烦,是胃家尚未虚,胃中有燥屎矣。大便当硬而反溏,是下焦因极下而伤也。欲吐而不得吐,当利而不利,总因胃气不和,大便潇而胃家仍实也。少与调胃承气汤微和之,三焦得和矣。

吴谦《医宗金鉴》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中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按】王肯堂曰:「温温」当是「嗢嗢」。又云:「以呕」之下,当有阙文。

【注】太阳病过经十余日,曾经吐、下不解者:以极吐则虚其胸,邪热乘虚入胸,故心下嗢嗢欲吐,而胸中痛也。极下则虚其里,邪热乘虚入里,故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也。询知先时若果经极吐下,则为在表之邪热,悉陷胸腹,而所见者,皆是里证未和,故宜与调胃承气汤下而和之。若不尔者,谓不因极吐、极下而有斯证,则又不可与是汤也。夫但欲呕者,少阳也;胸中痛者,太阳也;微溏者,太阳少阳合病之利也,并无心中嗢嗢郁郁,腹满烦热等证,固不可与承气汤矣。然此亦非柴胡证,故柴胡汤亦不可与也。须从太阳、少阳合病,下利,若呕者,与黄芩加半夏生姜汤可也。

【集注】方有执曰:胸中痛,邪在膈也。若曾极吐,则应有心下嗢嗢欲吐之状,何也?以胃口已被吐伤,邪热上抟于膈,故欲吐而不得吐也。腹微满郁郁微烦,邪在胃也。若曾极下,则应大便微溏,何也?以下则胃虚,邪虽实于胃,大便反不能结也。故曰: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谓胃承气汤。言当荡其热以和其胃也,不尔,言未经极吐下也。

但欲呕至末,申明上文之意。喻昌曰: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嗢嗢,欲吐而不吐,其人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者,此有二辨:若曾经大吐、大下者,表邪从吐解,且已入里,可用调胃承气之法;若未经极吐、下,但欲呕不呕,胸中痛微溏者,是痛非吐所伤,溏非下所致,调胃之法不可用矣。程知曰:过经者,谓病过七、八日至十三日,经气已周犹不解也。岂惟十三日,且有二十余日者矣。盖过经不解,病必皆在阳经留连;若在阴经,则又岂能若是之持久耶!久持且不能,安望其生乎?程应旄曰:大便溏则气得下泄,腹不应满,烦不应郁郁,今仍腹微满,郁郁微烦,必胃有阻留,而下后仍不快畅也。病属阳明证,反无阳明,而只有少阳,其中必有所误,故直穷其所以致证之由,而后可从证上认病。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注】病证在疑似不可定之际,必求诸病人之情。

太阳病,既已过经不解,当辨其病留于何经之分,而不必泥于所值之气。约计十有余日,或留于阳明之分,则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以心下与胸中为阳明之所言也;或留于太阴之分,则大便反溏,而腹微满,以大便与腹为太阴之所也。

胃络上通于心,脾脉又上膈注心,脾胃不和,故郁郁微烦。然以上诸证,或虚或实,不无疑议,必须审病人之情。

先此十余日之时,自料其病。若得极吐极下,而后适其意者,此胃实也,可与调胃承气汤微和胃气;若不尔者,为虚证,则不可与。

若但欲呕,而无心下温温证;但胸中痛,而无郁郁微烦证;但微溏,而无腹满证者,此且非柴胡证,况敢遽认为承气证乎?然则承气证从何处而得其病情乎?以其呕即是温温欲吐之状,故知先此时自欲极吐下也。

此一节,言病证在疑似之间,而得其欲吐之情为主,兼参欲下以定治法,甚矣!问证之不可不讲也。

陈伯坛《读过伤寒论》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若自极吐下者,可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潇,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上文大小柴胡汤条下,已揭明矣。外邪过去太阳之境界,将入阳明之境界,太阳业已归经,当然不受邪,特未知阳明受邪抑不受邪耳。邪到心下与胸中,正阳明所辖之部属也,心下温温欲吐,是余邪蒸动胃中之水谷,显与阳明争地利矣。毕竟阳明有拒邪之热力,令外邪退出胸中,激刺其胸而胸中痛。无如水谷被动之后,不能久留,大便反溏,亦少受损失之一端。且沾染多少余邪,移入于腹而微满,致令阳明怫郁,而莫奈之何,郁郁微烦,不受邪而不得,欲受邪而不甘。是又以爱惜阳明为要义,宁勿爱惜水谷,惟有抑强以扶弱,诉诸承气汤而已。虽然,凡用承气,不能以现在论也。先此若自极吐下者,在温温欲吐之后,郁郁微烦之前,自动其水谷之悍气,为极端之搏击。不得于汗,毋宁吐,不得于吐,毋宁下,欲却邪于无声无臭之中。是阳明非真薄弱,当时就与调胃承气汤,余邪以不调调之,可无后患。若不尔者,先此未实验阳明之何苦,勿造次与药也。彼但欲呕,安知非邪盛难制乎?彼胸中痛,安知非呕伤胸气乎?彼微潇,安知非邪陷中气乎。曰此非柴胡证,以其先无正邪分争之消息,虽欲呕与欲吐同,胸痛同,微溏同,异在无充分证据也。果是柴胡证,即呕不止且与大柴胡,况其但欲呕乎?独是才说与承气也,就令柴胡证仍在,亦过去矣,何以不曰此非承气证耶?不知举柴胡以伤例承气,柴胡证实上下文之关键,不独本节为然也。上文多是先此非柴胡证,后此乃是柴胡证,下文多是先此是柴胡证,后此始非柴胡证。凡应攻应下之证,多半藏过柴胡证在前,而后攻邪而不伤正也。阳明篇得病二三日脉弱,无太阳柴胡证句,又再露真诠矣。欲得柴胡之实际,最简单者莫如"极"字,盖从"温温"字"郁郁"字曲绘而出,呕而非极,虽呕亦非柴胡证,自极而吐,即不下亦是柴胡证。补"下"字,因上文言吐不言下。曰极吐下,针对但欲呕,末二句是两相比较之词,以呕则不由其不欲呕,与喜呕有异同,与欲吐有异同。然无论呕也吐也,苟胃院之阳先自馁,便非由吐下之极思所迫而形。故知极吐下云者,非不由自主之但吐但下,乃自极吐自极下之柴胡证始然也。先此之柴胡证是,则后此承气证亦是,若泥看其呕,以为但见一证为已足,岂知一证不是,又余证皆非乎?

曹颖甫《伤寒发微》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其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吐,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吐,故知极吐下也。此条订正。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已在三候之期,病机当传阳明。心下温温欲吐者,温温如水之将沸,水中时有一沤,续续上泛,喻不急也。胸为阳位,胸中阳气不宣,故胸痛。但上闭者下必不达,而大便反溏,腹微满而见溏,此正系在太阴腐秽当去之象。郁郁微烦者,此即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微烦,与小承气汤和之之例也。然必审其先时,自极吐下伤其津液者,乃可与调胃承气汤,若未经吐下,即不可与。所以然者,虑其湿热太甚,下之利遂不止也。惟但欲呕,胸中痛,微溏,何以决其非柴胡证,但欲呕何以知其极吐下,意旨殊不了了。按“伤寒十三日不解”条下云: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今但欲呕而胸中痛,与胸胁满而呕相似,微溏则又与已而微利相似,况柴胡证多呕,今反因呕而决其为极吐下,意旨尤不可通。不知“呕”字即上“温温欲吐”之“吐”,传写者误作呕字耳。但欲吐者,缘吐下伤其中气,中阳虚寒而气上泛也。惟既极吐下,胃津告竭,不无燥屎,故可与调胃承气汤。此条正以当传阳明之期证明调胃承气证。张隐庵反谓非承气证,已属谬误,又以“自极吐下”释为“自欲极吐下”,按之文义,尤属不通。此不过考其未至十余日时曾经吐下否耳。张隐庵惟不知“呕”字为“吐”之误,故说解支绌如此。

恽铁樵《伤寒论辑义按》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玉函》“温温”作“嗢嗢”,“而”后有“又”字,“但”作“反”,无“柴胡”二字。《脉经》无“调胃”二字。成本无“柴胡汤”之“汤”。《千金翼》无“若不”以后三十字,柯本亦删。

钱璜云:此辨证似少阳,而实非柴胡证也。言邪在太阳,过一候而至十余日,已过经矣。而心下温温欲吐,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之证。若先此未有诸症之时,已自极其吐下之者,则知胃气为误吐误下所伤,致温温欲吐而大便反溏。邪气乘虚入里,故胸中痛,而腹微满。热邪在里,所以郁郁微烦,乃邪气内陷,胃实之证也。胃实则当用攻下之法,以胃气既为吐下所虚,不宜峻下,唯当和其胃气而已,故与调胃承气汤,《阳明篇》所谓“胃和则愈”也。若不尔者,谓先此时未曾极吐下也。若未因吐下而见此诸症者,此非由邪陷所致。盖胸为太阳之分,邪在胸膈,故温温欲吐,而胸中痛也。大便反溏,热邪未结于里也。腹满郁烦,邪将入里而烦满也。若此者,邪气犹在太阳,为将次入里之征。若以承气汤下之,必致邪热陷入,而为结胸矣,故曰“不可与”也。但前所谓“欲呕,胸中痛微溏”者,虽有似乎少阳之“心烦喜呕,胸胁苦满,腹中痛”之证,然此非柴胡症也。更何以知其为先此时极吐下乎?以欲呕乃胃气受伤之见证,故知极吐下也。

张锡驹:呕者,即温温欲吐也。欲吐而不得吐,故呕。

程应旄云:心中温温欲吐,而胸中痛,是言欲吐时之象。欲吐则气逆,故痛。着一“而”字,则知痛从欲呕时见,不尔亦不痛。凡此之故,缘胃有邪蓄,而胃之上口被浊薰也。大便溏,腹微满,郁郁微烦,是言大便时之象。气逆则不下行,故以大便溏为反。大便溏则气得下泄,腹不应满,烦不应郁郁,今仍腹微满,郁郁微烦,凡此之故,缘胃有阻留,而胃于下后,仍不快畅也。云先其时者,见未吐下之先向无此证,缘吐下徒虚其上下二焦,而中焦之气阻升降,遂从津液干燥处,涩结成实。胃实则溏,故日进之水谷,只从胃旁溜下,不得胃气坚结之,大便反溏。而屎气之留中者,自搅扰不宁,而见出诸证。其遏在胃,故与调胃承气,一荡除之。

丹波元简云:王氏云:按经文“温温”当作“嗢嗢”。此本于《玉函》。程氏云:温温者,热气泛沃之状,欲吐而不能吐,则其为干呕可知矣。此以温热之义为解,并不可从矣。盖“温温”与“愠愠”同。《素问·玉机真脏》“背痛愠愠”,马氏注“愠愠,不舒畅也”,《脉经》作“温温”,可以证矣。《少阴篇》第三十九条” 心中温温”,《千金》作” 愠愠”。

又云:非柴胡证。汪氏用葛根加半夏汤。郭白云云:宜大半夏加橘皮汤。《金鉴》则云:须从太阳少阳合病,下利若呕者,与黄芩加半夏生姜汤可也。魏氏云“若不尔”者,指心下郁郁微烦言。若不郁郁微烦,则其人但正虚,而无邪以相溷,岂调胃承气可用乎?又系建中甘草附子等汤之证矣,又岂诸柴胡可言耶?示禁甚深也。以上三说,未知孰是。王氏云:“以呕”下,当有阙文。徐大椿云:此段疑有误字。《千金翼》删“若不”以后三十字,柯氏遂从之。要之此条极难解,姑举数说备考。志聪、锡驹注, 以” 若不尔者” 为里虚, 意与魏氏同。

铁樵按:治热病所当注意者,为“表里、虚实、寒热、上下”八字。本条之反覆告诫者,即在此八字。心下温温欲吐,胃气上逆不下降也。既不下降,不当便溏而又便溏,故云“反”。通常有上证便不当有下证,今上下证互见,是当求其故。温温,通“愠愠”,所以形容不适之状,并非温凉之温。不适而吐,有寒证,亦有热证,胸痛便溏,腹满皆然。若是邪热内攻而不适,则不当腹痛便溏;若热结旁流而下利,则不当温温欲吐,于是须问先时是否极吐下。若未尝极吐下而有此证象,则当如钱注所云,有许多斟酌。若先时曾极吐下,是胃气因吐而逆。调胃承气,非攻坚之剂,不过使上逆之胃气仍归故辙,故名调胃。“但欲呕”以下三句,最令人疑惑,故诸家多删去之。百零七节云“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今云“但欲呕,胸痛微溏,非柴胡证”,语意冲突,令人无可适从。是即注家释百零七节,不分主从之过。须知柴胡证之必具条件,是寒热往来,其余或然证,乃不必悉具。故此条云“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若曰“寒热往来,呕而胸痛微溏者”,乃柴胡证。若无“寒热往来”,但欲呕胸痛微溏者,非柴胡证也。柴胡证为半在表半在里之少阳,所以既有恶寒之表证,复有发热之里证。既见上逆之呕吐证,又见微溏之陷里证,若非柴胡证,便不得二者兼见。今既非柴胡证,而呕与便溏兼见,便知是误吐使胃气上逆,故曰“以呕故,知极吐下”也。然曰“以呕故知极吐下”,不曰“以微溏故知极吐下”,何以故?曰:误下致脾阳下陷,则利不止矣。不止,微溏也。观调胃承气之用,可知病属阳证,微汗而下之,其溏自止,是不成问题。所当注意者,在呕。故但从呕一边说,立言亦有主从也。

冉雪峰《冉注伤寒论》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丹波元简曰:按非柴胡证,汪氏用葛根加半夏汤。

郭白云云:宜大半夏加桔皮汤。

金璼则云:须从太阳少阳合病,下"利若呕者,与黄答加半夏生姜汤可也。

魏氏云:若不尔者,指心下郁郁微烦言,若不郁郁微烦,则其人但正虚,而无邪以相谣,岂调胃承气可用平!又系建中甘草附子等汤之证矣,又岂诸柴胡可言耶,示禁甚深也。以上三说,未知孰是,王氏云:以呕下,当有阙文。

徐大椿云:此段疑有误字。干金翼删若不以下三十字。柯氏遂从之,要之此条极难解。姑举数说备考。

冉雪峰曰:按太阳毗连阳明少阳,太阳病不解,必传阳明,或少阳。然将传未传,已见阳明少阳,而未离太阳,亦所恒有,故太阳有阳明证。有少阳证。此条意旨,在在辨太阳传未传,划清三阳分界,用以掌握治疗的重心。太阳主表,众所周知。一解表无余事,若过经不解,延至十余日,其中必有特殊倩形,有病的现相在表,而病的机窍在里。吐之而后表解,下之而后表解。为吐为下,固非太阳正法,要为太阳捷法。然病在疑似时,最易误认误治,故此条特加明辨。此节在太阳篇。开首又明标太阳病三字。明明隶太阳,今无一字叙及表证,此可知表证即未全罢,而表邪却不甚急。据所载心下温温。胸中痛,便溏腹满等等,是上、中、下长显有里证。再细玩索,温温是正伤不舒,加痛是外邪内搏。观下大小陷胸证,均有胸痛,一按之痛,一不按亦痛可知。阳明当燥结,今反溏,而腹满郁烦,并见溏后,虚中夹实,外的趋势已向内,上的趋势已向中,此病隶太阳,似在外,而却在内,似在上,而却在中,重心在中,故用承气。下之得当,中气和则上气和,内气和则外气和。但太阳病而用下,此是变法。吐下后再用下,为变中极变。苟非有历历已久的日期,确确可靠的证象,重重极端戕贼,迫使内陷错误的治疗,勿得妄用渎用,日不尔者不可与。岂特似阳明不可与承气,似少阳亦不可与柴胡。既误于先,不能再误于后。划清界畔,详察病机,掌握现实,扼住重心,在学者造谊何如。康平本以仍不尔以下为衬注,尤显得条文词简义精,包括廊遗,免去重复琐碎,蕴菁更深。学者三复读之,可以深领其旨趣。

胡希恕《胡希恕伤寒论讲座》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极吐下”,就是大吐下,用猛峻的药吐下的意思。由于这个病本来是太阳病,在十余日的时候,病有陷于里之势,有传里的样子,所以说“过经”,就是离开太阳病了。由于这个病极吐,吃了峻烈的吐药,所以心下老是“温温欲吐”,吐得太厉害了,出现“胸中也疼”,“郁郁微烦”,全是前面吃了吐药之后的那种情况,内烦嘛。这个病已经入内了,这是由于极吐所致。

极吐所致之温温欲吐,胃逆而不降。不应该大便溏,所以搁个“大便反溏”,又“腹微满”,大便溏大概都不腹满,要是腹微满,大便反溏,这像极下所致,就是用了峻烈的下药而造成这种情况。

一问病人,果然是“先此时自极吐下者”,在咱们诊病以前,这个病人自己极吐、极下,就是服用峻烈的吐下药,这个大概都指着巴豆。巴豆这个药,又能使人吐又能使人下,而且吐下都相当猛峻。假若要是如此的话,可以“与调胃承气汤”。吐后胃不和,大概都用调胃承气汤。怎么叫调胃承气呢?本来吐后胃气往上逆得厉害,老温温欲吐,吃点调胃承气汤就好。可是不要大(量)吃,这也算是个定法了。一般吐下之后,全要吃点调胃承气汤,才能纳食,要不然是不行的。

如果“不尔者”,如果不是极吐下而成的上面那个证候,这可是柴胡证了,因为“过经”了,由表传入半表半里的情况,那“不可与”调胃承气汤(而可与小柴胡汤)。

就现在这节来看,“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这都(像)是柴胡证。为什么咱们不说是柴胡证,说“非柴胡汤证”呢?就是这一点。

所以说临床辨证很重要。病人老是温温欲吐,柴胡证是“心烦喜呕”而不是“温温”。温温,是愠愠,人不知而不愠的愠,愠就是烦恼,难过得很,老想吐出去才好。小柴胡汤证没有这种(温温)情况。由于病人老有温温欲吐的情况,参考腹微满、大便溏,所以才知道是极吐下所致而不是柴胡汤证。一问果然(这样),那就是与调胃承气汤。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临床问病得详细点。如果病人说哎呀我老要吐,又有胸中痛,这都是柴胡证,那马上用柴胡汤,那不对,得仔细。“心烦喜呕”是柴胡证,喜呕就是好呕,呕频繁的意思,但不是温温欲吐的情况。所以古人的文字也有个障碍,咱们掌握得不好也不行。温温欲吐,是烦恼得很,什么也不能吃。我们没有观察到吃吐药的人,吃吐药的人,什么也不能吃,就像前面讲的,“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饥,口不能食”,三四日好一点,但是也不能吃热东西,“欲食冷食”,可是早上吃,下午晚上也会吐。三四日,药力过去了点。

吃吐药都有这个情形。怎样治疗呢?“与调胃承气汤”,不止于治病,是调理胃气,胃逆而不下,调胃承气汤一方面祛热,一方面使胃气不上逆。

这一段文字挺不好懂。

任应秋《伤寒论语译》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校勘】《玉函经》:“温温”作“嗢嗢”;“而”字下有“又”字;“但”作“反”;“此非柴胡汤证”作“此非汤证”。《脉经》:无“调胃”两字。成无己本:“柴胡”下无“汤”字。《千金翼方》:无“若不尔”下三十字。

【音义】温温,读如愠愠,古字通用,《千金要方》引少阴篇第324条“心中温温欲吐”句作“愠愠”,足以证明,“温温”是烦愦愠闷的形容词。

【句释】“极吐下”,犹言用峻吐、峻下也。

【串解】钱潢云:“此辨证似少阳,而实非柴胡证也。言邪在太阳过一候而至十余日,已过经矣,而有心下温温欲吐,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之证。若先此未有诸证之时,已自极其吐下之者,则知胃气为误吐误下所伤,致温温欲吐,而大便反溏,邪气乘虚入里,故胸中痛而腹微满,热邪在里,所以郁郁微烦,乃邪气内陷,胃实之证也。胃实则当用攻下之法,以胃气既为吐下所虚,不宜峻下,唯当和其胃气而已。故与调胃承气汤。阳明篇所谓胃和则愈也。若不尔者,谓先此时未曾极吐下也……但前所谓欲呕,胸中痛微溏者,虽有似乎少阳之心烦喜呕,胸胁苦满,腹中痛之证,然此非柴胡证也。更何以知其为先此时极吐下乎,以欲呕,乃胃气受伤之见证,故知极吐下也。”“大便溏”亦非柴胡证,亦是知其为“极吐下”的参考症状之一。

【语译】太阳病已经过十多天了,而有胃部愠闷不快,常常想呕,胸部痛,大便溏泻,腹部胀满,郁结似的不舒服等症状出现时,这是由于用了峻吐、峻下剂后,胃肠余毒的反应,可酌量用调胃承气汤清涤胃肠,使它得到安静就好了。假使这些症状,并不是由于服用吐下剂所引起的,便用不着吃调胃承气汤。但当诊断时凭借什么认定它是服用了峻吐、峻下剂呢?主要是从它温温欲吐、胸痛、大便稀溏几个似柴胡证而实非柴胡证来判断的。

刘渡舟《伤寒论诠解》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解析】本条论述太阳病过经传变与误用吐下致变的证治,兼论与小柴胡汤证的鉴别。

本条可分三段作解。第一段从太阳病开始至“郁郁微烦”,论太阳之邪渐次向里传变,由胸及腹的见证;第二段从“先此时,自极吐下者”至“若不尔者,不可与”,言误经极吐下,胃气不和的证治;第三段从“但欲呕”至结束,言本病虽类似少阳但实非少阳证,故不可用小柴胡汤。

太阳病,已过经十余日,表邪有往里传变的机转。因胸为太阳之分,故邪气传里而必先胸。邪在胸膈,则心下温温欲吐。“温温”似当改为“愠愠”,读晕,即心中烦闷不舒畅的意思。胸间气机不利,则胸中作痛。邪热内入,影响里气不和,则发生腹微胀满和郁郁微烦。若已热结成实,大便必然干燥,而今大便反溏,说明热邪尚未聚结成实。由于是传经之邪渐次入里,仍未全离太阳,故虽有里热见证,亦不能下之过早而用调胃承气汤。

假设在太阳病未过经传变之前,就曾重用吐下之法治疗,而出现类似上述的诸证,情况那就不同了。因为病在表而误用吐下,则必伤其胃气,损耗津液,使邪热内陷而形成胃家实证。胃实当用攻下之法,但因胃气已为吐下所伤,故又不宜峻下,唯当和其胃气而已,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是仲景再次强调,上述诸证若非因吐下所致者,则不可与调胃承气汤。

最后一段是作者自注之词。概括以上两种证候,都有欲呕、胸痛、微溏,颇似少阳病的小柴胡汤证。但无论是太阳传经之邪,还是极吐下所致的胃不和,其病变都不在少阳胁下部位,故不可误投小柴胡汤。尤应注意的是,切勿以“欲呕”一证,与少阳的“喜呕”相混淆,本病欲呕是胃气受伤之见证,是为极用吐下之所伤,而与少阳证丝毫无关。

倪海厦《伤寒论》 

「太阳病」,过经十余曰,心中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欲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极吐下,故知也。

本来太阳应该已经进入少阳、阳明了,如果病人感觉到心下温温,心下就是胃,如果胃里面闷闷的,感觉到食物消化不了,就是病进入阳明了,欲吐,而胸中痛,就是进入少阳、阳明的时候,病人有恶心的现象,肠胃的功能受到滤过性病毒的影响,胃的功能不是很正常,病人胃的蠕动不是很好的时候,病人就会恶心想吐,或水气进入的时候也会这样,因为胃的地方和胸的地方,这整个部份就叫做「阳」,是诸阳之通路,所有的阳都经过它,阳就是身体的动能,大便反溏,照理说应该是进入阳明证了,会燥结,结果反而大便很黏稠,腹微满,郁郁微烦,肚子胀满,但是胃里面很难过,郁郁微烦就是脾胃不和,消化不是很好的感觉,如果病人在这种症状下,病人的感觉是自欲极下吐者,就是胃里面很难过,把这一口吐掉会比较好一点,喝酒喝多了就会有这种感觉,自己想把它吐掉会比较舒服点,有时候不见得是喝酒,所陈述的就是在这里,如果遇到这种情形,不用去吐,调胃承气汤一下去,通通清出去了;食物一半在胃的下方,一半在十二指肠里面,腹诊按中脘穴以下的建里、下脘有压痛反应,调胃承气汤下去把它清出来,如果吃了调胃承气汤没有好,就代表他是虚证,因为调胃承气汤是去实热的,有东西堵到了才会用调胃承气汤;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极吐下,故知也。病人自己吐太多了,会有这现象,为什么非柴胡证?因为张仲景写只要有一个症状就可以用柴胡汤,可是这里的恶心不是柴胡汤证的恶心,是食物不消化的恶心,就是自欲极吐下。

张胜兵《张胜兵品<伤寒>》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以下解读内容为精简版,详细解读请查看:第97讲 张胜兵品《伤寒》之太阳病(123条条文·极吐下)

这条条文是什么意思?如果就从字面意思把它白化解翻译过来的话,那么可以这么理解。太阳病,已经过了一个周期,十多天了,患者他感到胃脘部不适,泛泛欲呕,胸部疼痛,大便反而稀溏,腹部微微胀满,感到烦躁郁闷。如果这是用峻猛的涌吐或者是泻下药所导致的变证,可以选用调胃承气汤来进行治疗。如果不是吐下所致的变证,则不能使用调胃承气汤。表现为只想呕吐,胸部疼痛,大便稀溏,这并不是柴胡汤证,因为病人泛泛欲呕,可以推断,这是峻吐峻下所致的变证。

如果逐字逐句的去解读一下的话,那这里有几个词需要解读。

第一个,过经十余日。太阳病,过经十余日,这个“过经”我就不再解读了,因为之前已经解读过N多次了,N至少是大于等于三,据我估计。还不明白的可以听一下之前讲的课。

心下温温欲吐。心下是什么?就是指胃脘部,比如心下痞,就是指胃脘部但满而不痛。我只是打个比方来解释一下什么是心下。心下是指胃脘部。那么温温欲吐这个温,它是个通假字,它通愠,一个竖心旁的,温字把三点水换成竖心旁。那么温温欲吐呢。这个温温是形容胃脘部繁杂,泛泛欲吐的这种感觉。

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这一个都很简单。下一句先此时自极吐下者,那么这个“极”要解释一下了。什么叫极?“极”如果说要理解它的话,那么可以打个比方,比如极尽夸张之能事。如果说一个人喜欢吹牛,夸大其词,然后我们可以用极尽夸张之能事来形容他。那么极尽夸张之能带的极和尽是表达同一个意思,极尽就是大,或者是说程度很深。那么极吐下啥意思?就是大吐大下,用峻猛的药使其大吐大下。那不仅仅是用了吐法和下法,而且还是用了很峻猛的方式来吐或者下。可与调胃承气汤。

若不尔者,不可与。若不尔者,是指若、假如不是这样的话,就这么个意思,那么不可与调胃承气汤。

接下来: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这个但欲呕的呕字,那么就要解读一下了。这个但欲呕的呕,其实就是前面的心下温温欲吐的吐的意思,所以这里的呕,其实就是吐。因为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就是对前面的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的一种另外的说辞而已,就是重复了前面的,但是由于为了不出现重复,因此把这个吐换成了呕,这里的呕其实就是吐。同样后面的以呕故知极吐下也。由于故知极吐下也后面有个吐字,为了不重复,在前面用了一个呕来替代吐,其实就是以吐故知极吐下也。但是说以吐故知极吐下也。这样说起来好像重复了,而且很别扭,于是仲景就换了一个字。本来用吐的换成了呕这个字,是为了避免重复,在这个地方。

我们必须要搞明白一件事,就是但欲呕的呕和以呕故知极吐下也的呕,其实就是前面心下温温欲吐的吐字的另外的一种表达形式而已。

这条条文,其实是可以分几个部分解读的,从太阳病到郁郁微烦,可以把它作为一个部分来解读。

先看这一部分: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这一部分,其实是描述了太阳病已经经过了一个周期以后,又过了十多天,病人的一些临床反应。那么太阳病已经过经了,又过了十多天,如果太阳病不在,那么它应该是要么转向了少阳,要么转向了阳明,但是根据临床表现来看,既不像少阳,又不是阳明,是心下温温欲吐。出现了什么呢?出现了胃脘部繁杂、泛泛欲吐的这么一种感觉,而且还有心烦,胸中痛,腹部还有点微微的胀满,大便还稀溏。那么这种临床表现,既不是完整的阳明病,也不是完整的少阳病。那么它既然是由太阳病而来,又不属于其他经的病,通过一系列的询问,就发现了问题。

发现的问题,在第二部分,把它看成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就是说这个情况,如果通过询问发现是用了峻猛的吐法和下法来造成的这些临床表现的话,那么就应该用调胃承气汤来治疗。若不尔者,不可与,如果不是这个情况,那就不能用调胃承气汤。

所以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我们可以把它当做这条条文的第二部分来解读。那么这个第二部分,是对第一部分的临床表现的这一个处理。那么处理方法是什么?处理方法是,如果是用了大吐大泻的方法,那么就用调胃承气汤,如果不是用的这种方法,就不能用调胃承气汤。

那么为什么如果是用了大吐大泻的方法的话,要用调胃承气汤?它的机理是什么?那么它的机理是,通过分析,“心下温温欲吐,胸中痛”,这应该是大吐所致,就是用了吐法导致了这个患者还有这个繁杂泛泛欲吐的感觉,而且胸中出现了疼痛。而腹微满,郁郁微烦,是为大下所致。误用了吐下,而且是峻吐和峻下,正气受损,正气受损,邪热内陷,那么邪热内陷,就陷入胃肠之间,想泻越而不得泻越。就是想泄下去,又没有泄下去,想发越出去,又没有发出去,所以就出现了什么?所以就出现了这一种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的复杂的疑难的这些临床表现。所以就能推测,太阳病,得了太阳病,医生如果运用了峻猛的吐法或者下法,导致了正气受损,而太阳病的邪气趁虚而入,那么这个邪气趁虚而入,就到达了胃肠。而到了胃肠,又没有完全结成阳明腑实证,大便反溏。这个腹微满,郁郁微烦,大便反溏,这个并非典型的阳明病,而是大下以后邪气内陷,而邪热目前为止还是无形的邪热,它无法倾泻,因此也没有出现便秘,反倒是便溏。那么邪热在胃肠之间,或者说邪热在里,没有结为邪实,因此邪热弥漫,就会出现郁郁微烦。既然正气伤而邪未去,这个时候应该和胃泄热,用调胃承气汤,调胃承气汤既能补正气,又能去无形的邪热。

下面的是第三部分。因为小柴胡汤证,它就有心烦喜呕,胸胁苦满。大柴胡汤证,还有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那么这些与柴胡证相类似的临床表现,但是,千万不要认为它是柴胡证,重点是这个意思,就是鉴别诊断。

第三部分其实是鉴别诊断,就是不要把通过了极吐下,就是大吐、大泻之后所产生的与柴胡证相类似的临床表现,误以为是柴胡证。那么用什么来鉴别呢?以呕故知极吐下也。那么这个呕其实是吐,是吐的意思。

小柴胡证是心烦喜呕。但是这个地方讲的是心下温温欲吐。不是喜呕,是欲吐。所以这个是很不一样的。我们的鉴别要点以心下温温欲吐来作为鉴别,故知极吐下也。

有的人可能要问了,这条条文的第二部分:若不尔者,不可与。那该怎么办?如果说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不是由于这个先此时自极吐下而引起的话,那么就有一点类似于少阳太阴合病的这么一个味道了。如果非要用一个经方去治疗的话,那恐怕柴胡桂枝干姜汤可以选用。

当然,这只是说非要用经方去剖析的话,柴胡桂枝干姜汤更接近,因为又没有用过吐法下法。如果是由太阳病传经而来的话,那么有可能是少阳太阴合病,但是我们也不能这么绝对。我们还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还是要遵循张仲景的12真言: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对比一下今天的第123条条文和上节课的第122条条文,就发现一个问题,发现第122条讲的是虚证,是胃的虚寒呕吐,而123条,它是热证,用调胃承气汤,是因为邪热趁虚而入。

123条的邪热趁虚而入,在胃肠的这一个热,通过调胃承气汤来治疗,是通过大吐大泻之后,邪热趁虚入里,弥漫于胃肠,形成的临床表现。而第122条是阳虚,胃中虚冷引起的这个呕吐。所以是一个讲的是胃中虚寒,一个讲的是邪热趁虚而入,弥漫于胃肠之间所形成的类似于柴胡证的,这么一个情况。

所以仲景他有时候条文与条文之间,会形成对比。比如122条和123条,一个寒证一个热证,那么120条和121条,它刚好也是两个不一样的情况。往往这种对比法,是仲景在《伤寒论》当中常用的一种手法,是希望我们大家能够在对比和鉴别当中,不断的提高对这个医理的认知。因为他用两个相反的东西来以示众人,来告诉大家,根据情况的不一样,这些情况,可能包括用误治法的程度不同,比如误吐、误下,大吐、大下,以及患者的体质。比如有的患者体质阳虚,有的患者体质本身就有热,那么用了这些方法之后,就产生了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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