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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兵品《伤寒》
第249讲：少阴病（287条 · 少阴阳气来复自愈）
少阴脉紧里寒摧，过经脉紧反暴微，
手足反温下利烦，阳气来复自愈推。
大家好，我是张胜兵，现在是晚上的19:25，感谢大家守候在手机或者电脑旁，来收听我为大家讲的《伤寒论》。今天我们讲《伤寒论》第287条条文。
好，我们先看条文的原文。
第287条：少阴病，脉紧，至七八日，自下利，脉暴微，手足反温，脉紧反去者，为欲解也。虽烦下利，必自愈。
好这条条文呢，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争议啊，也很简单，那么我们呢，先把它白话解翻译一下。病人得了少阴病，脉象出现紧脉，这是里寒较盛。到大约七八天的样子，病人呢，自下利，还在拉稀，这个脉象啊，突然变为微弱无力，手足本来是冰凉的，反而出现了转温。原来的紧脉反而没有了，这是疾病即将解除。虽然下利，而且呢，病人感觉到有一些烦，莫名的烦。这个疾病呢，就会自愈，在这个时候呢，就会有自愈倾向。
好，那么我们一字一字的来解读一下，少阴病，脉紧，紧脉主寒。比方说，太阳病，脉浮紧，那就是太阳伤寒啊。但是少阴病呢，少阴病的脉是沉，它不浮，所以少阴病脉紧应该是脉沉紧。
比方说我们第283条：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为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而复吐逆。我们283条已经讲过了啊，那么这个少阴病脉紧是少阴里寒，就是里寒较盛，寒邪直中少阴里证了。所以少阴病脉紧其实就是什么？就是少阴直中了寒邪，有寒。
那么少阴中寒之后会出现什么呢？出现手脚冰凉啊，拉肚子啊，这些少阴寒化的临床表现。紧接着他说：至七八日，自下利，脉暴微。也就是说，大约到了七八天的样子。这个病人还在拉肚子。那什么叫自下利？自下利是指没有经过泻下法的病人拉肚子，自己在拉肚子。没有用药物或者外力的作用啊，叫自下利啊。这种拉肚子叫自下利。
脉暴微，暴是突然的意思。比方说暴毙，就突然死亡了，叫暴毙。暴微就突然变得微弱。当然这个微弱呢，并不是指这个脉摸不到了啊，不是这样的，是指相对于它的脉紧来说，它突然变弱了，是这个意思啊，就突然变得比紧脉要弱很多啊，并不是微弱无力，一点都没有啦，那不是那个意思啊。那个是那人快死了啊，或者是阳气衰微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出现。
有的医家把这个微解读为微弱无力啊，等同于没有了，约等于没有脉了，这个我是不赞同的啊。如果你脉一个没有了，他怎么会阳气来复啊，脉都没有了，不至于啊，只是说比原来的要微弱，比原来的要弱。
那么这里为什么有一个至七八日呢？没有这个至七八日行不行呢？这个至七八日这几个字，仲景在这里是有深意的啊。有深意，它不是说真正的是七八天，而是指一个阶段，什么阶段呢？是指邪气侵入到人体之后，已经过经了。什么叫过经呢？我们请看《伤寒论》第7条条文：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无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
也就是说这个病发于阳，大约七天一个周期，发于阴大约六天一个周期。那么这个六七天呢，是约摸的一个数据，因为环境的不同或者人的体质的不同，这个六七天就不一定真的是六七天这个数据，在这里呢，我们可以理解是一个阶段。这个疾病要行其经尽故也，需要一个阶段。
比方说《伤寒论》第8条条文：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那么这里说的呢，这个七日也是一个阶段，是指行其经尽故也。所以呢，当过了一个个阶段呢，我们就称之为过经。
这就是为什么仲景在这里说至七八日。为什么写至七八日啊，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七八天，而是指邪气过经。他为了表达的这个意思是邪气过经。那么在这里呢，它的意思是少阴感寒，少阴里寒到了七八天，要么就传经，要么这个就是经尽故也嘛，就是要么就传经了，要变了；要么呢，就在本经稽留。而过经的这个时间段，正是疾病出现转归和变化的节点。
因此它就出现了什么？脉暴微，手足反温，就是说过经的时间到了，这个疾病的转归出现了，脉象出现了暴微，突然这个脉象比原来要弱很多。原来是脉紧嘛，现在是比紧脉要弱很多。而且本来少阴寒化，应该是手足厥冷或者说手足寒冷啊，总之，手足是怕冷的，是冷的。现在呢，手足反温，就是慢慢的温和起来。脉紧反去者，这个紧脉反而没有了。紧脉没有了说明什么？说明寒没有了，因为紧脉主寒嘛。于是乎，他说：为欲解也，这是疾病要好了。他为什么疾病要好了？因为手足反温。手足反温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体的阳气正在恢复。那么我们后世医家用四个字来形容它叫什么？叫阳气来复，阳气回来了，恢复了。
那么，阳气恢复，寒邪又去了，因为过经了嘛，阳气恢复了，那么寒邪也去了。寒邪去了之后，紧脉就没有了。紧脉没有了，那么这个脉象从比较弱就开始，阳气就开始鼓动脉搏运行了，这个脉搏就由脉暴微就慢慢的起来了。所以它暴微，它不可能永远暴微，而是阳气来复之后，脉象就会起来。那么他在手足上的表现就是手足本来是怕冷的，现在手足反温，慢慢的温暖了。为什么温暖？因为阳气得到恢复，阳气温煦四肢，手足即会温暖，所以他手足反温。
因此有了手足反温这个情况，脉暴微，紧脉紧反去，仲景推断为欲解也，就这个病要好了，那么这个病要好，这里有个时间节点，就是什么？至七八日，就是邪气过经，阳气来复，这个病快要好了，那么阳气来复，除了手足反温以外。这个人还会感觉到什么？有烦的感觉啊。
阳气来复，寒邪消退，阳回阴退。本来这个人是寒冷的，阳气来了之后呢，暴微，看到没有？脉暴微是突然的。为什么会突然呢？因为至七八日这个时间节点到了，阳气突然的回来。那么本身人体是寒的，阳气突然回来了，人难免会有一些烦的感觉。因此，他说虽烦下利，必自愈。这个烦是指阳气来复而烦的一种感觉。这个时候呢，虽然病人感觉到有烦的感觉，而且仍然在下利，但是仲景说必自愈，就推测他这个疾病将要好了。那么将要好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啊？是因为阳气来复。
那么，仲景说虽烦下利，必自愈。这个烦是指阳气恢复啊，阳气恢复的病人的一种感觉。那么阳气恢复与邪气相争啊，那么寒邪就以下利的形式跑出去了嘛，所以下利呢，也可以看作是正盛邪出的一种表现，所以虽烦下利，必自愈。那么寒邪出去了之后，阳气得到恢复，那么这个病就好了。所以呀，这个其实是指阳气来复，驱邪外出而自愈的一种少阴病的表现。
那么如果我们假设一下，假设这个自利无度，手足逆冷啊。我们把这个烦又改成烦躁，躁扰不宁，那么这个时候呢，就不是自愈了，而是什么？是阴阳即将离绝，人可能要死了。
所以呀，如果这个自下利，脉暴微没有手足反温啊，那么就有可能是死症。手足反温改成手足逆冷或者手足厥冷的话。这个虽烦下利，改成这一个躁扰不宁，下利不止，那么就不是必自愈了，而是什么呢？就是必死无疑。所以有时候这个转机，自愈的转机和这个死症，它们之间的区别啊，我们一定要搞清楚啊。这个手足反温很重要啊，手足反温和手足逆冷是自愈和死症的最典型的表现之一。
那么关于阳气来复自愈，我们以前也学到过啊。287条呢，讲的是少阴病阳气来复驱邪外出而自愈。我们看278条，278条它讲的什么？
278条它说：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至七八日。你看到没有？至七八日，又有一个至七八日。虽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腑秽当去故也。那么278条讲的是什么？278条讲的是太阴病，这个脾阳恢复啊，也是脾阳来复，驱邪外出而自愈。也是说至七八日，也是过经了啊。那么过经，脾阳阳气来复，驱邪外出啊。而本条287条也是至七八日啊，也是阳气来复，只不过这一次是少阴阳气来复，少阴肾气啊，少阴肾的阳气来复，驱邪外出而自愈。
那么一般来说的话，能够自愈的这些患者，一般来说，即使他虚也不是特别的虚，如果说少阴病脉紧这个患者是个老年人，八九十岁，阳虚到一定情况，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就自愈的可能性极小。少阴病自愈的大部分都是肾气比较充足的青壮年居多一些。他即使得了少阴病，他也有自愈的可能，因为他阳气恢复的这个快一些，他有恢复的能力。老年人年老体体弱的病人，你想自愈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么有的人可能就要问了，第287条是写的少阴病阳气来复自愈，278条呢论述的是太阴病脾阳恢复，阳气来复而自愈。那么在临床当中，我们如何判断它是脾还是肾呢？我们如何区分呢？很简单，四个字，渴与不渴。同样是下利啊，同样是自愈，那么哪一种是少阴自愈，哪一种是太阴自愈呢？就看患者是否有口渴，口渴的呢，是少阴；口不渴的呢，是太阴。
那么有没有条文做支撑呢？当然有，我们看一下第277条条文。
277条说：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服四逆辈。我们再看282条：少阴病，欲吐不吐，心烦，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属少阴也。虚故饮水自救，那么这里有个自利而渴，所以第282条自利而渴者，属少阴也，第277条自利不渴者，属太阴。那么通过这两条一对比，所以关于自愈是属少阴还是太阴，就看渴与不渴。
好，我们看一下开篇诗：少阴脉紧里寒摧，过经脉紧反暴微，意思就是说少阴病出现脉紧呢，是由里寒摧残了身体。少阴脉紧里寒摧，过经脉紧反暴微，至七八日，自下利，脉爆微就是过经了，过经这个脉紧变成了变成什么？反暴微，反而突然变得微弱啊，突然变得比之前要弱，这个脉象。手足反温下利烦，手脚呢，有手脚冰凉或者手脚厥冷。慢慢的有了温度，而且呢，仍然在下利，仍然在拉肚子，患者还感觉到一阵烦。阳气来复自愈推，这是什么？这是少阴阳气来复驱邪外出，推测其即将自愈。
这样呢，我们的开篇诗就简单明了表述了287条条文的内容，少阴脉紧里寒摧，过经脉紧反暴微，手足反温下利烦，阳气来复自愈推。
那么这条条文呢，需要大家注意的是，阳气来复要过经，一般来说。另外呢，阳气来复的时候，它的脉象的变化和患者手足温度的变化。这个与太阴病里的这个脾阳阳气来复驱邪外出，有异曲同工之妙。鉴别他们的方法呢，是渴与不渴。
另外呢，脉暴微，如果手足逆冷啊。患者感觉躁扰不安，烦躁不宁啊，自利无度，那么这有可能是阴阳离绝之危侯啊，患者可能即将死亡。我们要把这个自愈和危侯啊，要鉴别诊断。
好，由于这条条文争议不大，所以呢，我们就是平铺直叙的跟大家解读一番而已啊，也没什么太大难度。那么关于这节课呢，我们就讲到这里，我们稍事休息一下，我们接着讲下一节课。好，我是张胜兵，感谢大家的收听啊。我们下节课不见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