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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条: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伤寒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者,以里气不足,必先救之,急与四逆汤。得清便自调,知里气已和。然后急与桂枝沥,以救表。身疼者,表邪也。《内经》曰;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此以寒为也。
方有执《伤寒论条辨》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清谷不止,身疼痛者,下后胃伤,里虚寒甚,饮食不腐化,而水谷不分,亡津液而骨属不利也。救,护也。利甚身疼痛,而急当救护其里者,下后里虚为重也。清便自调,言小便清而大便调也。小便清大便调,里气和矣。里气和而身疼痛者,卫不外固而不与荣和也。急当救护其表者,不令重虚之表又易得重伤也。救里宜四逆汤者,复阳而收阴也。救表宜桂枝汤者,固卫以和荣也。此救表救里之所以各有其急也。
四逆汤方见下篇,桂枝汤方同上。
喻嘉言《尚论篇》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下利清谷者,脾中之阳气微,而饮食不能腐化也,身体疼痛者,在里之阴邪盛,而筋脉为其阻滞也,阳微阴盛,凶危立至,当救其在里之微阳,俾利与痛而俱止,救后小便清,大便调,则在里之阳已复,而身痛不止,明是表邪未尽,营卫不和所致,又当急救其表,俾外邪仍从外解,而表里之辨,始为明且尽耳,救里与攻里天渊,若攻里必须先表后里,必无倒行逆施之法,惟在里之阴寒极盛,恐阳气暴脱,不得不急救其里,俟里证少定,仍救其表,初不敢以一时之权宜,更一定之正法也,厥阴篇下利、腹胀、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曰先温,曰乃攻,形容不得已之次第,足互此意。
张志聪《伤寒论集注》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天气下降,地气上升,此言地气下陷而正气虚脱者,当急救其表里焉。伤寒医下之,则正气随之内陷矣。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者,土气虚也。身疼痛者,邪未解也。土虚则下焦之生阳不升,而外邪未解,故先宜四逆汤急救其里,启下焦之生阳,助中焦之土气;后清便自调而身仍疼痛者,里和而表未和,复宜桂枝汤急救其表。盖桂枝汤主宣发中焦之精气,充肤热肉,濡养筋骨,血气充溢而疼痛始解。从下焦而达于中焦,四逆汤也;从中焦而达于肌表,桂枝汤也。由是则地气升而天气降矣。
张锡驹《伤寒论直解》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此反应上文先下而后汗之之意,以见下之而表里俱虚,又当救里救表,不必拘于先下而复汗之说也。言伤寒下之而正气内陷,续得里虚之症,下利清谷不止者,虽身疼痛,表证仍在,急当救里,救里之后,身疼痛而清便自调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以复其阳,救表宜桂枝汤以解其肌,生阳复而肌腠解,表里和矣。本经凡曰急者,急不容待,缓则无及矣。
尤在泾《伤寒贯珠集》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伤寒下后,邪气变热,乘虚入里者,则为挟热下利;其邪未入里而脏虚生寒者,则为下利清谷。各因其人邪气之寒热,与脏气之阴阳而为病也。身疼痛者,邪在表也,然脏气不充,则无以为发汗散邪之地,故必以温药,舍其表而救其里。服后清便自调,里气已固,而身痛不除,则又以甘辛发散为急。不然,表之邪又将人里而增患矣。而救里用四逆,救表用桂枝,与厥阴篇下利腹胀满、身疼痛条略同。彼为寒邪中阴,此为寒药伤里,而其温中散邪,先表后里之法则一也。
柯琴《伤寒来苏集》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寒邪在表而妄下之,移寒于脾,下利不止,继见完谷,胃阳已亡矣,身疼未除,是表里皆困,然犹幸此表邪之未除,里邪有可救之机,凡病从外来,当先解外,此里症既急,当舍表而救里,四逆汤自不容缓,里症既差,表症仍在,救表亦不容缓矣,身疼本麻黄症,而下利清谷,其腠理之疏可知,必桂枝汤和营卫,而痛自解,故不曰攻而仍曰救,救表仍合和中也,温中之后,仍可用桂枝汤,其神乎神矣。
吴谦《医宗金鉴》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注〕伤寒,医不分表里、寒热、虚实,而误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者,寒其里也。虽有通身疼痛之表未除,但下利清谷不止,里寒已盛,法当急救其里;俟便利自调,仍身疼痛不止,再救其表可也。救里宜四逆汤,温中胜寒;救表宜桂枝汤,调荣和卫也。
〔集注〕王三阳曰:此证当照顾协热利,须审其利之色何如?与势之缓急,不可轻投四逆、桂枝也。
喻昌曰:攻里必须先表后里,始无倒行逆施之患。惟在里之阴寒极盛,不得不急救其里,俟里证稍定,仍救其表,盖谓救里后再行救表也。
陈修园《伤寒论浅注》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注】太阳伤寒,医者误下之,因误下而正气内陷,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虽明知一身疼痛,为属表者,而此时不睱兼顾,急当救里;救里之后,审其身疼痛,知表证之未解,兼审其清便自调者,知里证之全瘳,于是复筹所急,曰急当救表。
救里宜四逆汤,以复其阳;救表宜桂枝汤,以解其肌。生阳复,肌腠解,表里和矣。
此一节反应上文先下而后汗之意,以见下之而表里俱虚,又当救里救表,不必拘于先下而复汗之说也。
陈伯坛《读过伤寒论》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书伤寒,本发汗也。医者并非汗而复下,直以本先下之为得诀,下之岂徒一逆已哉?无补行发汗之余地,是加倍逆,不得不加倍救逆,救逆有先后,加倍急则救里救表惟恐后。一若救里未为先也,救表虽在后,而表药绕出里药之前,救回其人如在未病伤寒之先。四逆汤固非群医所见及,桂枝汤更非群医所见及。彼以为桂枝犯不可发汗之嫌,上条纵开汗禁,未必为位置桂枝地也。孰意桂枝非止以发汗见长乎?且以为四逆汤曾救桂枝之误也。孰意桂枝又为四逆之后劲乎?不然。下利清谷证,阳明少阴厥阴皆有之,四逆汤遑事他求哉?无如其始得之是桂枝证,续得之才是四逆证,续而又续曰不止。显见桂枝证已移入利不止证中,则牵制太阳,太阳不能活动于一身之表,故身疼痛。四逆汤能表里兼顾乎?下条身体疼痛宜四逆,又未有以桂枝尾其后也。下条救太阳署之里耳,救其里则其表无所遗。本证救里是救下利清谷之处,打入腹里作用,俨置表证为后图也。曰急当救里,太阳无先行四逆之例,故不曰先救里,犹乎厥阴无后行桂枝之例,亦不曰后攻表也。何以特书一"后"字耶?救表如是其急,方恨不能提前行桂枝,后云乎哉?盖急欲观救里之后,比较未救里之前也。何居乎一如前状之身疼痛乎?前此之身疼痛,太阳顿失提摄一身之力,救表已刻不容缓,然犹谓下药既不放松寒邪,寒邪仍未放松太阳未可知。后此之身疼痛,岂非一病不起之太阳哉?身无邪压,而表阳自压其身,勿疑其谷荒馁之也。果清便自调者,里邪固告肃清,中央土亦灌于四旁,前功可作已竟论。乃曰急当救表,胡不急在几先耶?正惟求表之情切,则运救里之不暇,上"急"字由下"急"字相迫而来,若有后将不及之忧,与上条数"先"字不同声口也。曰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本条以四逆陪桂枝,厥阴则桂枝陪四逆,下文又桂枝泻心次第行,阳明则桂枝承气对待用,桂枝诚不孤矣哉。吾谓末句为桂枝表微者在此,为桂枝解嘲者亦在此也。
曹颖甫《伤寒发微》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麻黄汤。此条订正。
伤寒下后,续得下利清谷,此本太阳表证误下,本气之寒,陷入肠胃之证也。太阳伤寒,身必疼痛,以寒伤皮毛肌腠,津液凝冱,血络不通之故。盖即上节本发汗而医反下之之证也。但既经误下,表证仍在,里证复起,法当先救其里而后救其表。所以然者,一因里寒下陷,有生命之虞;一因水气在下,虽经发汗,汗必牵制而不出,又恐一汗而阴阳离决,将有虚脱之变也。若但身疼痛而绝无里证,自当以解表祛寒为急,而绝无可疑。此皆初学之人,不待烦言而自解者。惟体痛为伤寒的证,他病所无,故身疼痛腰痛骨节疼痛,麻黄汤主之。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师虽未出方治,其为麻黄汤证决然无疑。《金匮•痉湿暍篇》云,风湿相搏,一身尽疼痛,法当汗出而解。又云,湿家身烦疼,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又云,病者一身尽痛,日晡所剧者,可与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则身疼痛之当用麻黄,已可类推。况本论又云,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汗不出者,不可与之。则身疼痛而急当救表之证,身必无汗,脉必浮紧,桂枝汤正在禁例,何得反云宜桂枝汤?故知仲景原文必云救表宜麻黄汤。《厥阴篇》与此同。学者读仲景书,不观其通,一切望文生训,一旦用之失当,反令活人方治不能取信于病家,此真与于不仁之甚也。
恽铁樵《伤寒论辑义按》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前“身”字后《玉函》有“体”字。
张锡驹:此反应上文先下而后汗之之意,以见下之而表里俱虚,又当救里救表,不必拘于“先下而复汗”之说也。言伤寒下之而正气内陷,续得里虚之症,下利清谷不止者,虽身疼痛,表证仍在,急当救里。救里之后,身疼痛而清便自调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以复其阳,救表宜桂枝汤,以解其肌,生阳复而肌腠解,表里和矣。本经凡曰“急”者,急不容待,缓则无及矣。
柯韵伯云:身疼本麻黄证,而下利清谷,其腠理之疏可知,必桂枝汤和营卫,而痛自解。故不曰“攻”,而仍曰“救”,救表仍合和中也。
程应旄云:急救其表,而用桂枝汤,壮阳以和营卫。诚恐表阳不壮,不但身疼痛不止,并里所新复之阳顷刻间重为阴寒所袭,故救之宜急。
喻嘉言云:救里与攻里,天渊。若攻里必须先表后里,必无倒行逆施之法。惟在里之阴寒极盛,恐阳气暴脱,不得不急救其里。俟里症少定,仍救其表。初不敢以一时之权宜,更一定之正法也。《厥阴篇》“下利腹胀,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四逆汤,攻表桂枝汤”,曰“先温”,曰“乃攻”,形容不得已之次第,足互此意。
沈亮宸云:此大关键,不可不知。若两感者,亦可类推矣。
丹波元简云:按:“清便”,方氏、喻氏、钱氏为小便,非也。详义见于桂枝麻黄各半汤条。钱氏、汪氏以此条病,为阴阳两证并举,非一证分表里而用二汤。辨前注之误,却非也。按《金匮·脏腑经络先后论篇》:问曰:病有急当救里救表者,何谓也?师曰:病,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体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体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也。明是示当知缓急先后之序也。
又云:《活人书》曰:两感者,表里俱病也。仲景无治法,但云两感病俱作,治有先后,发表攻里,本自不同。寻至第三卷中,言“伤寒下之”云云,遂以意寻比仿效。治两感有先后,宜先救里,若阳气内正,即可医也,内才正,急当救表。盖内尤为急,才温内则急救表,亦不可缓也。
冉雪峰《冉注伤寒论》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上身自下,玉函有体字。康平本,四逆汤作回逆汤,下仿此。
柯韵伯曰:身痛本麻黄证,而下利清谷,其腠理之疏可知。必桂枝汤和营卫,而痛自解,故不曰攻而曰救,救表仍合和中也。
喻嘉言曰;下利清谷者,脾中之阳气微,而饮食不能腐化也。身体疼痛者,在里之阴邪盛,而筋脉为其阻滞也。阳微阴盛,凶危立至,当救其里之微阳,俾利与痛而俱止。救后小便清,大便调,则在里之阳已复,而身痛不止,明是表邪未尽,营卫不和所致。又当急救其表,俾外邪仍从外解,而表里之辨,始为详且尽耳。
徐灵胎曰:此误下之证,邪在外而引之入阴,故使清谷,阳气下脱可危。虽表证未除,而救里为急,清谷已止,表里分治,而序不乱,后人欲以一方治数证,必至两误。
丹波元简日:清便。方氏、喻氏、钱氏为小便,非也。详义见于桂枝麻黄各半汤条。按钱氏、汪氏以此病条,为阴阳两证并举,非一证分表里,而用二汤,辨前注之误,亦非也。按金匮藏府经络先后篇,问日:病有急当教里救表者,何谓也?师日:病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体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也。明是示当知缓急先后之序也。
冉雷峰日:按此条两承上文而言,上条是泛言汗下,此条是明昭表里,.上条是由汗说到下,此条是由里说到表,上条的关键,虽两两平列,实际却重在下。盖先汗后下,人所周知;先下后汗,理所难晓。此条即是承接上条推论用下的意义,或日温病先下,伤寒不先下。但此条即是辨论伤寒用下的意义,条文冠首明标伤寒二字,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伤寒下紧接医下之三字,此必既有表,复有里,故但日之下,不曰误下。而又举出病变日:.续得下利,及身疼痛。举出证型日:清谷不止,清便自调。举出疗法日:急当救里,急当救表。举出方治日:宜四逆汤,宜桂枝汤。上条空空扩扩,此条切切实实。此条得上条,先识其大体;上条合此条,更昭其明确。伤寒用下,本是变法,而诠说得明审清晰如此,非天下至精,其孰能与于斯。”灵枢病本篇,有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中满者,治其标。大小便不利治其标,大小便利治其本。马元台注谓:凡病均治其本,惟中满大小便不利,则不分为本为标,必先治之,均是扼要中气,与此相互发明,学理如是,事实亦如是。下利清谷,中气已伤,清谷不止,中气更坏,厥逆冷败,亡阳暴脱已兆,安得不急当救里,救里救表,又可活用兼用。如麻黄附子甘草汤,麻黄附子细辛汤,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各证,均须参酌,化而裁之,使之宜之,可以通于无穷。分之为二,合之为一,则合两病为一条,一条为两病,平列串解,均无不可。何事拘牵一面。纷纷辨论为。
胡希恕《胡希恕伤寒论讲座》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太阳伤寒没有下之法,所以上面说“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太阳伤寒,法当发汗,而下之,这是错误的,因而造成底下这种情况,“续得下利清谷不止”,就是继下药之后,没完了,继续下利,同时排泄物是清谷不止。“清”,我们解释过,如厕叫作清,清谷就是排泄的大便完谷不化,清谷的“清”在这块儿是个动词,就是排便,排的都是完谷,而不止。本来里头没有病,这就是诛伐无辜了,由于泻药,里边虚。里又没热,由于误治,反而为虚寒下利清谷之病了。这个时候表还不解,“身疼痛者”。那么里虚寒而有表证,应该舍表救里,这是定法,前面也讲了。我们在临床上也是这样的,(假若)不是由于误治,人既有表证又有里证,而里证需要温补,你就要舍表救里。如果里证需要攻伐,像太阳阳明这种并病,那得先解表后攻里。这是定法,是我们要知道的。“后身疼痛”,然后再治身疼痛。“清便自调者”,虽然误下,但是清便自调,清便自调就是大便正常了,没有续得下利而清谷不止,身疼痛还是表没解呀,那你还得先解表,别管里了,里没有问题嘛,这是一个解释法。还可以这么解释:续得下利清谷不止,经过救里而清便自调之后,这时候再解表,也讲得通。
这一段也有两个看法,一个说虽然误下,没有上边的情形而清便自调,那要有身疼痛,急当救表,这个讲法也行;另一个呢,就是已经有续得下利清谷不止,急当救里,里救之后,已经清便自调了,这阵儿你再救其表,都讲得通。
对于这段文字,这两种说法都有理的。究其实作者着重哪一点,也不得而知。据我看呢,还是我们前面讲的那个对。一个是应该发汗而误下,误下不一定就得(出现)下利清谷,不一定的。要是(出现)下利清谷,这就是虚寒了,根据定法就是先救里后解表。(另一个是)或者没有这个(下利清谷)情形,身疼痛还是表没解,该解表还得救表。
那么救里一般用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为什么用桂枝汤?前面也讲得很多了,桂枝汤的应用,都是人的体液有丧失之后了,发汗后、下之后,前面有嘛,亡血、亡津液,这个时候表不解不能用麻黄汤,这在临床上很重要啊,这也是定法了。所以我们在临床上,无论他吃了其他的发汗药,或者吃了泻药,表没解,虽然是不汗出,也不能吃麻黄汤,要吃桂枝汤。所以这地方说救表宜桂枝汤,这非常肯定了,一定要注意。(如果)开始得病就没有汗,那你当然用麻黄汤,(因为疾病是在)伤寒阶段。
任应秋《伤寒论语译》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校勘】《玉函经》:“身疼痛者”作“身体疼痛者”。
【句释】“清谷不止”,“清谷”犹言完谷,即消化不良的粪便。“救表”,疑是攻表之讹,第29条云:“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第372条云:“攻表宜桂枝汤”,足以证明。
【串解】张锡驹云:“伤寒下之而正气内陷,续得里虚之证,下利清谷不止者,虽身疼痛,表证仍在,急当救里,救里之后,身疼痛而清便自调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以复其阳,救表宜桂枝汤,以解其肌,生阳复而肌腠解,表里和矣,本经凡曰急者,急不容待,缓则无及矣。”
张氏指“清谷”为里虚,即是胃阳虚寒,消化机能完全丧失了的征象,这时虽然有表证,也应当急为培养胃肠机能以后,再行解表。
陆渊雷云:“太阳证之亢进于肌表,自然疗能祛病之趋向也,医者因势利导,助自然疗能祛除毒害性物质于肌表,则有发汗解肌之法。胃肠者,后天水谷之本,胃肠虚寒,自然疗能内顾且不暇,夫何能祛病于外?当此之时,与解表之药,既无所凭藉,乃不能祛除毒害性物质,反伤其阳。阳既伤,毒害性物质且内陷而益猖獗,以是急当救里也,及其清便自调,则胃肠之机能已复,内顾无忧,自然疗能必奋起祛病,斯时设仍有身疼痛之表证,自当急解其表矣。”
前条先发汗,后泻下,是阳证,所以主要目的在祛邪;这条先温里,后解表,是阴证,所以主要目的在扶正。
【语译】伤寒病经过误下,便继续地腹泻,并泻出消化不良的东西来了,这说明病人的胃肠机能坏透了,这时虽然有身疼痛的表证,仍应当急为强壮胃肠机能,扶其正气,等到清便自调,胃肠机能好转了,还有表证存在时,再进行解表。强壮胃肠机能用四逆汤,解表用桂枝汤。
刘渡舟《伤寒论诠解》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解析】本条论述表里缓急的治法,即表里证治的变法。
伤寒误用泻下之法,损伤少阴阳气,阳虚不能腐熟水谷,则见下利清谷不止。“清”,同圊,厕所的意思。“清谷”,即泻下不消化的食物,“不止”是指腹泻程度较重。下利清谷属虚寒下利,亦称“少阴下利”。误下之后表邪不解,仍见身疼痛,从而形成了太阳表邪不解又见少阴阳虚的表里证。在生理上,太阳、少阴互为表里,太阳为标,少阴为本。在病理上,正与邪两方面,邪为标,正为本。下利清谷不止,是少阴阳虚,即正虚,故为本证。身疼痛是太阳表邪不解,即邪实,故为标证。表里同病,治疗应分清主次,辨明标本缓急,应先治其主证、本证、急证。下利清谷不止,是少阴阳气虚衰,根本动摇,其证急重,故当“急救其里”。如仍按一般的先表后里之法,而强发虚人之汗,不仅邪不能解,反更伤正气,甚至造成亡阳虚脱之变。所以言“救”,一是有急救之意,一是指病不能阴阳自和而自愈,必须通过药物,即以四逆汤急温其阳,实有扶正以祛邪之意。服四逆汤后,其结果或可能是阳回正复,利止表解,诸证悉愈;或可能是里证虽愈,但表证不除,身疼痛尚存,此时理应再予治表。仲景为了提示人们注意,对少阴阳虚初复之后的太阳表证不可等闲视之,若不及时解表祛邪,则表邪很有可能传经入里,故在里虚初复之后,又强调“急当救表”,以绝表邪传里之后患。但考虑到里阳初复,故虽见身疼痛、恶寒无汗之表实证,亦不可用麻黄汤峻汗,只宜桂枝汤调和营卫,以图缓汗而解除表邪。
倪海厦《伤寒论》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常常在伤寒的时候,本来是麻黄汤证,结果攻下,一攻下的时候,伤寒陷下去了,如果没有下利就是寒宝结胸,如果得到下利,结果病人一直下利停不下来,清谷不止。吃进去什么.拉什么出来,吃东西下去都没有消化的时候.表示肠胃已经虚寒掉了.寒就是没有蠕动了,没有吸收功能了,因为前面有攻下的药,攻下的药都比较寒凉,寒一遇到寒就更盛,一吃就拉,这就比较危险、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像这种虚证会身体疼痛.大为身上的肌肉血脉筋骨都是靠营养来供应的.结果食物营养吃下去就排掉而造成的.救里的时候用四逆汤。救里了以后,里证没了,大便也很正常了,这时候身疼痛,清便自调者,谓小便正常的,会身疼痛代表有表证,常常小孩下利的时候,没有小便,因为水都从大便排掉了,所以利小便,大便下利就可以止掉了。所谓清便自调者,代表小便正常了、里阴回来了,津液也回来了、这文就给他桂枝汤.如果证是麻黄汤,就给他麻黄汤。
伤寒应先解外,而医误下之,成为下利清毅不止上者有之,成为阳邪下陷,协热下利者有之;一为虚寒.一为肠热。虚实寒执绝对不同.应详细而分别之。虚寒者宜温里.四逆汤为主方。肠热者宜清里,葛芩连汤为主方。大便很臭的就是肠热,一般会得到葛芩连汤的,大部份他的表证都是葛根汤,葛根汤证本来就是津液不足之人才会有的,很多小孩平常跑来跑去的,汗流得很多,一得到感冒就是葛根汤证,因为津液没了;临床上看,葛根有预防的功能,预防病传到阳明,所以如果葛根汤开错了,开成麻黄汤、桂枝汤.病人就转到阳明证,因为发汗发太多了;病人病在表的时候,不一定病毒在哪个位置,桂枝汤、麻黄汤发表了。表的病毒去了,可是病毒已经进入阳明了,结果病人就下利,就转成葛苓连汤证。
同为误下,一为虚寒,一为肠热,则视其人之秉赋如何而异。秉赋素薄,肠胃消化机能不强者,每为虚寒下利;素有湿热,平时喜膏粱厚味者,每成肠热下利。
张胜兵《张胜兵品<伤寒>》
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90】
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91】
以下解读内容为精简版,详细解读请查看:第65讲 张胜兵品《伤寒》之太阳病(90—91条文·表里治则)
我们先把这两条条文里面的有一些汉语语法结构跟大家讲一讲。第90条:本发汗,而复下之,这个我们在上节课已经讲过了。复,这里的复,而复下之的复,是反的意思啊,和后面的本先下之,而反汗之那个反字,是一个意思,是为了不重复。古人为了不重复,因此用另外一个字来代表后面,前后两个字意思一样,用不同的字来代表而已。
我昨天也打了比方,比方说伤筋动骨,那么这个伤和动是一个意思,你也可以说成是动筋伤骨。伤就是动,动就是伤,意思是一样。而这里的复和反是一样的意思,复就是反,反就是复。那么本发汗,而复下之,本应当用发汗的方法,反而用了下法;后面本先下之,而反汗之,本来应该用下法的,反而用了汗法。所以这个复就是反。和我们上节课所讲的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那么那个复发汗不是多次发汗,再一次发汗,反复发汗,而是什么?反而发汗。
我们看91条。91条,下利清谷是指泻下不消化的食物,那么这个清谷的清在这里是指不消化。也就说下利清谷,下是泻下啊,下利就是泻下的意思,清谷是指不消化的食物。
后面那个清便自调者,那个清和前面的清就不是一个意思。后面的清便自调者的清,我已经讲过多次,是一个通假字,它是通啊,这个三点水没有,然后外面有一个围墙,里面有一个青,就是“圊”字。
那么这个清是通外面有一个框框,里面有个青,在古代是指厕所,那么这个圊字是一个名词,是指厕所,后面是便。那么清便在一起,这个便是指排便的便啊,它也是个名词,大便的便。那么两个名词在一起,前面的名词作动词用,所以清便是指排大便,上厕所排便,就这么个意思。前面的清是指上厕所,后面是排大便,那么其实就是什么呢?就是解大手,解大便。
这个地方呢,我们在这个《伤寒论》第23条讲过啊。第23条说: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那么他就有一个清便欲自可。这里有个清便自调者。是同一个意思啊,那么清便就是排便。
那么第91条有一个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者,清便自调。且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那么有的人就不理解了,前面的一个身疼痛和后面的后身疼痛,那是什么意思呢?
前面的身疼痛者要和前面的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联合起来看,那么它是指伤寒,医生误用了下法,而出现了泻下不消化的食物,但是他的身上仍然是疼痛的,那么这里这个身疼痛者意思就是说表证未解,那么前面的是下了之后有里证。他的意思是很清楚,就是表证和里证同时存在,如果里证比较急,急当救里。那么后面的后身疼痛,为什么有个后字呢?是指救了里之后身上还疼,也就是说救里之后表证还未解,那么清便自调就是里证已经解决了,这个时候急当救表。
所以前面的身疼痛者是指有表证,后身疼痛者,是指表证仍未解,就这么个意思。
那么我们将这两条条文直译过来,翻译过来我们看看。
第90条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本应该先用发汗的方法来治疗的表证啊,治疗表证,然后用泻下反来治里证。这个说的什么意思呢?是表里都有病的时候,表里同病的时候本应该先发汗的,但是反而先用了下法来治里证。这种情况是错误的治疗方法,错误的治疗原则。如果先发汗来治疗表证,那么就是正确的治疗原则。
本应该先用攻下法来治疗里证,然后用发汗法来治疗表证,这个都是来说这个表里同病,本应该先用下法治里证,然后再用发汗法治表证,却反而先用了发汗的方法来治疗表证,这个是错误的治疗原则,如果先用泻下的方法来治疗里证,就是正确的治疗原则。就这么个意思啊,有点绕口,其实很简单,表达的意思就是表里同病的时候,先治表的时候不能攻里,先攻里的时候不能先治表,就这么个意思。
我们看第91条,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急表宜桂枝汤。这是啥意思呢?意思就是说感受了太阳之伤寒,或者说感受了表证,本应当用发汗的方法来治疗,医生却误用了泻下法,导致了脾肾阳衰,出现腹泻,完谷不化,泻下不止,虽然有身体疼痛的表证存在,也应当急则救里,急则治里啊。经过治疗以后,里证得到解除,大便正常,身体疼痛仍然没有解决,这个时候呢,就再来治疗表证。治里证用四逆汤治疗,表证用桂枝汤,就这么个意思。
接下来我们具体剖析一下,先看第90条: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这个我们已经说了,是表里同病的这个治疗原则,表里同病呢,那么要根据表证和里证的轻重缓急,来决定先治表还是先治里,当然也有表里同治的啊。那么第90条讨论的是,先治里或者先治表的问题,也并没有提到表里同治。他这里讨论的主要方向还是先汗后下,还是先下后汗的这么个情况。
本发汗呢,是指这个病人有表里证都存在,而表证需要先解决的这种情况要先发汗,那么如果已汗不解,可以再汗吶,切忌用下法,这个是表证急于里证的情况。
那么本先下之是指表里同病,里病比较急,应该先用下法,若反汗之,这是错误的治疗方法。那么张仲景在这里反复重复这几句话,是为了告诫这个后学者,一定要掌握好汗下的先后顺序,否则就会产生变证。
那么在一般情况下,外感病多是由表入里。里证都有表邪内传所致,这是六经病发展的一般规律。但是有一些里证呢,也不一定有表邪内传所致。比方说这个病人平素喜欢吃身冷的。那么他吃了生冷的伤及脾阳,那么你就不能说他这个脾阳,这个脾虚是由太阳病传过来的吧,那也不是,是吧?所以说呢,这个里证如果是外邪传过来的,那么它是按照六经的发展规律过来的,那么它就遵循一般规律。如果病人本身具有的内因所导致的脾肾阳虚,那么是不是不能用《伤寒论》的方法来治疗呢,非也。这种情况一样可以通过《伤寒论》里面所说的表里同病或者表里同治,或者先里后表,先表后里的方法来进行治疗。只是他产生脾虚的原因不同而已,正所谓有是证,用是方,有这个证就用这个方。
因此啊,这个张仲景的《伤寒论》绝对不是只专门研究外感病的一本书,其实它里面涵盖了很多的内伤杂病。不然的话,我们讲到现在,为什么会有不同体质的人感受这个邪气,它产生的这个临床表现不同,用的方法不同,用的方药也不同呢?所以说不同体质的人其实早就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一个有内伤杂病的人。
体质呢,有先天体质,从父母那里携带来的,携带的基因我们叫先天禀赋。但是也有后天,你比方说我们感受三阳病,从邪气入阳经大多是正气比较强的,那么如果感受了邪气,到了三阴病的话,那么很大程度上是病人本身体质的问题。打个比方,比方说老年人肾阳虚,他感受了比较重的寒邪之后,他极有可能会直接变成什么?寒邪直接中三阴,就是寒邪直中少阴、太阴、厥阴,这都是有可能的。那么他就会出现什么?严重一点的临床表现。这就是为什么老年人在感受这个外感邪气之后,会出现死亡病例,而年轻人出现死亡病例比较少。
也就比方说这个新冠肺炎吧,为什么西医说有心脏病,有肾病,有基础消耗性,有消耗性这个基础疾病的人感染了新冠,那么治疗难度大,产生死亡呢?那这部分,大部分是老年人呢?就是因为本身这些老年人就有什么?就有问题,本身体质就有问题啊。所以他们感邪,容易出现三阴病,而年轻力壮的感邪之后容易出现三阳病。三阳病容易治一些,三阴病呢,就难治一些,很多三阴病,甚至出现死证和绝证。到时候我们讲这个三阴病的时候啊,会跟大家具体的剖析。
所以我们为什么学好《伤寒论》,绝对不是为了教大家抗个疫啊,治个感冒这么简单,而是什么?而是《伤寒论》,既包括了外感病,又包括了内伤杂病,全部涵盖在里面,变化无穷,只要你有是证,用是方,掌握各种不同体质的人在《伤寒论》里面的不同条文的理解,用不同的方法和方子来治疗,那么你即将会成为高手,绝对不仅限于看个感冒和看个疫情啊。请大家一定要注意,《伤寒论》绝对不是仅仅讨论外感的,里面包含的内伤杂病,那是相当的丰富多彩。
我们接着往下看,那么表里同病应该先解表后治里,就本来表里同病,应该先解表后治里,这是属于常法,这是张仲景归纳的常法。然而也有变法,那么本条的后半段就是里证危机时,表证虽未解,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先治里,这个是变法,这是由于表证比较轻,往往里证治了之后呢,表证可以自解。
当然也有里证治了之后,表证不能自解的。比方说我们第91条: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也就说先用四逆汤治了里,再用桂枝汤来治表,这个就是先治里后治表的这种情况。所以先治里,表证自解者,就不需要解表了,表证未解的,后身疼痛还有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可以再用桂枝汤来救表。
可惜呀,我在看胡希恕胡老,他解读的本条条文的时候,它有一个地方说的是明显错误。他说这个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他的意思是说,没有哪一个病先下之之后还能汗之的,说“没那个事儿”。
有没有那个事儿啊,究竟有没有先用了下法之后再来解表的?胡老说的那么绝对,说没有那个事,不可能先用了下法之后,表证还要去解表的。这个我觉得太绝对了,那么用了下法再用汗法,没这个事儿,我觉得不一定呢。我随便想几个方子,你比方说防风通圣散,防风通圣散,它既可以通便,又可以解表寒,那么表有寒,而内有热,虽然防风通圣散是个表里双解的啊。那么先用泻法,再用汗法,这种情况不存在吗?难道,我觉得不是吧,我觉得胡老说的是不是绝对了一点呢?
张仲景都已经说过了,本先下之,就已经涵盖了先下后汗的意思。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所以说这个情况是表里同病,里证比较急,先治里证后解表,那么胡老把它解读成没有这个事儿,说世界上不存在先用下法后用汗法的,这个值得商榷啊。
我们看看第124条,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用抵当汤。这个方,这个124条用抵当汤,就属于什么?就属于表里同病而先下之,治不为逆的这种情况。
我们在看《伤寒论》第164条,他说: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这个就是表里同病,里有痞证而外有表证,这个是先解表后攻里。就是如果说这个,先攻痞的话就有可能使表邪啊内陷治成变证。那么汗下后虽有表邪未解,却不能用峻汗的麻黄汤,而用了桂枝汤表解以后呢,再用大黄黄连泻心汤的治疗热痞。这个是什么?是先表后里的。
我们再看第36条,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这个是什么?这个就是指要是用发汗的方法来治疗的。太阳与阳明合病嘛,说白了就什么?既有伤寒表实证,又有阳明病的这个,或者有便秘啊。伤寒表证呢,他表现为严重的喘,喘而胸满嘛,但是他的阳明病呢,他可能有便秘。那么这种情况下你是治便秘呢,还是喘呢?那么便秘呢,你尚且可以忍受,那么这个喘你忍受不了啊,所以这个时候就用麻黄汤来治喘嘛,所以就先发汗,这个是先发汗治不为逆的这种情况。
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吧。我们说第36条的话,说的是什么?说的是一个人既有阳明病的便秘,又感受了风寒的喘,而且喘的很厉害,在那里,哈哈,都这样了。那么,你请问,你是先治喘由麻黄汤引起的喘,还是先治便秘呢?很显然你得先治喘了,所以宜麻黄汤嘛。
那么关于太阳阳明合病有32条、33条、36条,有好几条呢,大家可以下去都看看啊。另外还有太阳少阳合病的172条,少阳阳明合病的256条。三阳合病的219条、268条这些条文。另外还有一些并病的条文。并病啊,48条、142条、150条、171条以及第220条,都是并病的条文。另外,还有麻黄附子细辛汤和麻黄附子甘草汤的太少两感,这个都可以认为是表里同病,另外还有第18条的喘家啊,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的,本来就有喘,又感受了太阳中风,所以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表里双解。
那么我们刚才讲的第124条,我们如果把它翻译过来或者说理解过来的话,大家更容易理解。就说,如果说一个人本身就有狂躁证,但是一般呢,他都不发,因为狂躁证不是天天发呀,那么他有狂躁证呢,他感受了太阳病六七天之后呢,表证仍在,就是感冒还没好,就是感冒了。一个有狂躁证的患者感冒了,过了六七天的感冒的表证仍在,感冒还没好,结果呢,这个人狂躁证发了,狂躁证发了呢,通过辩证呢,发现他少腹硬满,小便自利,是属于下焦有瘀血,应该用抵当汤来治疗的。
那么请问一下,当一个感冒了的狂躁证患者正在发狂躁证,你是先给他治感冒,还是先给他治狂躁?显然先治狂躁嘛!先治狂躁后治感冒嘛。那么他的这个狂躁证是抵当汤证,所以呢,就用抵当汤先把他的狂躁证治了,如果表证还未解,那么再来治表证。那么胡希恕胡老说,里证治了,再治表证的这种情况临床当中不存在。那第124条张仲景原文它就不存在吗?它存在的这种下法只不过是在下血,用抵当汤的下血,而不是什么?而不是下大便。那么难道下血就不属于里实证吗?当然也属于啊,由瘀血引起的嘛。
所以说啊,张仲景说的东西肯定有道理,只是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原文,或者没有像张仲景那样去理解而已,怎么可能先用下法后用汗法,这种情况不存在呢?第124条不就存在了,先用下法嘛,下血嘛,先用抵当汤。
所以我们总结一下,究竟什么情况下先表后里?什么情况下先里后表?完全是看表证和里证谁更急。正所谓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任何情况下都是这样的。你要治急证啊,再治缓证,因此急证在表就先治表,急证在里就先治里,就这么简单。
我们看第91条: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这个是表里同病,里虚为甚时,应该什么?先里后表。太阳伤寒,误用下法,导致表邪内陷。如果患者素体肾阳不足,外邪内陷,则容易形成少阴阳虚,阴寒内盛的变证。他临床表现为下利不止,而且夹杂不消化的食物。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呢,即使表邪还在,仍然有身体疼痛的表现呢,也不能按照常规方法来先解表后救里,而应当赶快用四逆汤来治疗这个下利清谷不止。赶紧回阳啊,否则就有亡阳的这个危险。
如果服用了四逆汤之后,脾肾之阳得到恢复,腹泻已经停止了,但是身体疼痛的表证仍然在呢,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用什么?用桂枝汤来解肌祛风,调和营卫治其表。
那么为什么我们急急忙忙的去治其里证呢?那是因为他误治了,医下之嘛,误用了下法,误治了之后,导致里气大虚,如果不立即止这个下利清谷的话,那么阳气阴液,将进一步的消耗。这个时候虽然有表证,也不能强行发汗解表,发汗则有亡阳之弊,那么在里阳恢复之后,为何还要急救其表呢?那是因为少阴阳气初复,说白了就是肾阳刚刚得到一些恢复,如果不及时解表,那么这个邪气有可能会再次内陷,因为正气已经虚弱,即使解表也不能用麻黄汤来峻汗,只应该用桂枝汤来调和营卫,解肌祛风发小汗。
表里同病,那么里证属虚的这种情况呢,应该按照我们91条条文来论治,先治其里,后治其表。如果表里同病里证属虚比较轻的呢,那个也可以采用表里同治的方法,比方说桂枝人参汤证,桂枝新加汤证,麻黄附子细辛汤证,麻黄附子甘草汤证,那都属于表里同证,那这种情况,这表里同治的这个情况,这个里证没有特别的虚。如果里证虚的太厉害,那就先治里后治表哦,所以他可以采用这个表里同治。
那么关于第91条的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这里呢,有不同的意见,有的人认为这里是伤及了太阴脾,有的认为是伤及了少阴肾,那么下利清谷不止是没有消化的食物,一般来说,如果是肾阳不能温煦脾阳而化谷的话,那么就会出现不消化的食物,所以对于下利清谷来说,一般是指脾肾阳虚,就是脾阳虚厉害了会伤及肾阳,肾阳虚不能温煦脾也会导致脾阳虚,所以我们在临床当中长期说脾肾阳虚。比如说舌头旁边有齿痕啊,又出现了很多脾肾阳虚的临床表现,我们就会定义为脾肾阳虚,但是对于这个完谷不化这种情况的话,大多数属于肾阳不能温煦脾阳而出现的。
如果是单纯的脾阳虚,那么它的泻下一般来说这个完谷不化的情况一般他不会出现,完谷不化是与肾阳相关,但是我们往往说肾阳虚的情况下,那么脾阳一般都会虚,而脾阳虚久了,他也会引起肾阳虚啊,所以脾肾阳虚在临床当中往往同时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