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尽炎魔笑轩辕——清胃散
——李东垣系列方剂之五
火焚齿颊怒拍案！升麻一引天河翻。
地牡连归皆剑戟，斩尽炎魔笑轩辕。
——许建阳题记
今天聊聊李东垣的清胃散，填了一首《七绝·清胃散》：“火焚齿颊怒拍案！升麻一引天河翻。地牡连归皆剑戟，斩尽炎魔笑轩辕。”首句“火焚齿颊怒拍案”，“火焚齿颊”直现胃火上攻的急性症状，以“怒拍案”动作强化痛感阈值，“怒拍案”以动作显豪情，直白表现胃火灼痛之烈。次句“升麻一引天河翻”升麻神话再造，“天河翻”突破《医方集解》常规注解，将升麻“升散郁火”功效夸张为天界水系倒灌。将升麻比作引天河之水，夸张其泻火之势，呼应“火郁发之”理论。三句“地牡连归皆剑戟”，四味药物拟作兵器，凸显方剂攻伐之力。结句“斩尽炎魔笑轩辕”“炎魔”将病理之火拟作神话反派，呼应《脾胃论》“热盛作痛”病机。“炎魔”喻胃火，“轩辕”代指医道，展现横扫病邪的气概。“笑轩辕”双关。字面黄帝战胜炎帝的史诗结局；药理当归调和血分，完成治疗闭环。此诗描写（拍案、斩）、神话意象（天河、炎魔）和战争隐喻（剑戟），实现斩除病魔的特征。将黄连泻火-升麻透发-归地养血的药理流程，重构为“侦查-总攻-清扫”的战争叙事，乃中医方剂文学化创新的尝试。
一、清胃散组成功效
清胃散是金元四大家之一李东垣（李杲）创制的经典方剂，出自《脾胃论》，由升麻、黄连、当归、生地黄、牡丹皮和升麻组成。功效：清胃热、凉血分、散郁火。黄连清泻胃火，燥湿解毒；当归养血和血，缓解热毒伤阴；生地黄滋阴凉血，缓解热盛伤津；牡丹皮清热凉血，活血散瘀。清胃火，黄连、升麻配伍，清泻胃中积热，兼散郁火；凉血分，生地黄、牡丹皮滋阴凉血，缓解血热妄行导致的出血或肿痛；和血止痛，当归养血活血，缓解热毒导致的局部气血壅滞；主治胃火牙痛（牙龈红肿热痛，遇热加重，伴口臭、口渴）、口舌生疮（口腔黏膜溃烂，灼热疼痛，反复发作）、牙龈出血（血色鲜红，量少但频繁，舌红苔黄）、头面热症（面部潮红、痤疮，或三叉神经痛属胃火上攻者）。适用于实热证，舌红苔黄、脉滑数为典型指征。风寒牙痛或肾虚火炎者不宜，脾胃虚寒者禁用。现代临床常用于口腔溃疡、牙龈炎、三叉神经痛等属胃火上炎者，需结合西医诊断明确病因。用药期间忌辛辣、油腻食物，避免熬夜及情绪过激，需经中医师指导下用药。
二、清胃散配伍机理
李东垣清胃散的配伍作用机理主要体现在其针对胃火牙痛的核心病机（阳明胃肠积热循经上攻），通过多层次药物协同实现清胃凉血、透散郁热的功效：1、核心配伍机理，1）黄连-升麻：升降协同，清透胃火；黄连（君药）：苦寒直折胃火，泻阳明胃肠实热；升麻（臣药）：辛凉升散，一透发郁遏之火（“火郁发之”），二引药上行头面齿龈。配伍意义：黄连降泻与升麻升散结合，避免寒凉遏邪，使火热毒邪得散、得降。2）生地黄-牡丹皮：凉血养阴，兼顾血分。生地黄（臣药）：甘寒滋阴凉血，防胃热灼伤阴津；牡丹皮（臣药）：凉血散瘀，清血分伏热并消肿痛。配伍意义：胃热易入血分致牙龈出血肿溃，二者协同清血热、护阴液。当归：调和气血，防弊佐助，养血活血，既防黄连苦寒伤血，又助牡丹皮散瘀通滞。调和诸药寒性，避免冰伏气血。2、配伍特点与整体机制。1)清胃兼顾血分：胃为多气多血之腑，方中既清阳明气分实热（黄连、升麻），又凉血养阴（生地、丹皮），契合"胃热常波及血分"的病机。2)升降同调：升麻升散郁火，黄连降泻实热，恢复中焦气机升降。3)泻中寓补：当归、生地滋阴养血，防苦寒伤正，体现“祛邪不伤阴”思想。
三、清胃散类方比较
清胃散的类方鉴别如下：1、清胃散与玉女煎，核心类方对比。病机核心，清胃散胃火炽盛（实证），火热循经上攻 胃热阴虚（虚实夹杂）；玉女煎胃火盛兼肾水不足。组方结构：清胃散黄连+升麻（清透郁火）生地+丹皮+当归（凉血化瘀）；玉女煎石膏+熟地（清胃滋肾），知母+麦冬+牛膝（养阴引热下行）。君药侧重，清胃散黄连直折胃火；玉女煎石膏清胃热，熟地滋肾阴。配伍特点，清胃散清胃凉血为主，佐升散透邪；玉女煎清胃滋肾并重，引火下行。2、鉴别使用要点：清胃散适用证：牙龈红肿热痛剧烈，喜冷恶热，牙宣出血鲜红，口气热臭，舌红苔黄而润，伴面颊发热或头痛；玉女煎适用证：牙痛伴牙齿松动、牙龈萎缩，烦渴多饮但舌红少津、苔黄而干，兼腰膝酸软、手足心热（肾阴亏虚指征）。3、加减化裁与类方扩展。清胃散实证化裁：便秘加大黄（通腑泄热），腮颊肿甚加板蓝根、连翘（解毒散结）；玉女煎虚火化裁：阴虚甚加玄参、石斛，火盛减熟地量，加栀子。4、关于同名“清胃散”的历代名方，《外科正宗》清胃散组成：黄连、黄芩、栀子等纯苦寒药。主治：胃经实热型疮疡（非牙痛专方）；《医宗金鉴》清胃散组成：石膏、黄连、升麻（去凉血药），主治：胃热口干，轻症牙痛。
总之，李东垣清胃散的现代应用以“胃火上攻”为核心病机，通过清泻气分热毒+凉透血分伏热，广泛适用于口腔、神经、皮肤及消化系统疾病，但需严格辨证胃火实证。
许建阳
于朗麓书院
2025.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