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防己非彼防己

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

路上相逢三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

寻坡转涧求荆芥，迈岭登山拜茯苓。

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朝廷？

            ——吴承恩（明）《西游记》 

近年来，马兜铃酸事件是对中医界引起较大影响事件之一。1992年，比利时妇女服用含防己和厚朴的减肥中药，发生肾衰竭。次年，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发表了论文，认为这些发生肾脏纤维化的案例，可能与服用中药有关。1999年英国又报道了，因服含关木通的草药茶治疗湿疹导致晚期肾衰竭的事件。这两起事件引起了国际医学界的高度重视，美国FDA、英国MCA和比利时等采取了严厉措施，对中草药和中成药进行强烈抵制。欧美媒体曾将这种情况渲染为“中草药肾病”；因广防己、关木通等中药含有共同的致病成分马兜铃酸，后来国际上将此类情况改称为“马兜铃酸肾病”。2002年被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列入第一类致癌物限制使用。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天仙藤、马兜铃、细辛等中草药确实含有马兜铃酸成分。我国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明确规定，马兜铃酸含量高的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等药材已被禁用，最新版《中国药典》仅收录细辛、天仙藤和马兜铃3种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对其使用方法也有明确限制。

一、防己的性味功效

防己，别名粉防己、解离、粉寸己、汉防己、白木香等。为防己科植物粉防己的干燥根。始见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中品，主产于湖北、广东、安徽、江西等地。味辛苦，性寒。归膀胱、肺经。具有祛风止痛，利水消肿之功效，主治风湿痹痛，水肿脚气，小便不利，湿疹疮毒。本品苦寒较甚，不宜大量使用，以免损伤胃气。食欲不振及阴虚无湿热者忌用。

现今《药典》习称汉防己或粉防己，并将该防己作为药用基质的唯一来源。粉防己中所含的生物碱类化合物双苄基异喹啉类为其主要的药效物质基础。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防己及其主要成分在抗炎、抗肿瘤、抗高血压、抗心律失常、抗心肌缺血、抗纤维化、抗矽肺、抑制瘢痕等方面均具有广泛的药理活性。现行的“汉防己”已经不再是“广防己”马兜铃科异叶马兜铃的植物了。古今巨变，当知之。

二、防己的配伍运用

中医中药讲究君臣佐使，防己配伍使用，提高治疗作用，降低副作用。 临床上，常用配伍：1、配桂枝，防己利水消肿，桂枝善通阳气，两药合用，辛散温通，苦寒泄降，可行水饮、散结气。2、配黄芪，黄芪益气固表而利水消肿，防己利水消肿。体内水液运行，赖气的运行，津能载气，气虚可导致水湿泛滥而水肿。故二药相配，辛甘发散为阳，可益气利水，一为益气扶正，一可祛邪利水，标本兼顾，补泻兼施，常相须为用。禁忌：畏紫菀、萆薢；恶细辛；杀雄黄毒。不宜与异丙嗪等抗组胺药同用，以免发生蓄积中毒。可缩短巴比妥类致眠时间，不宜合用。可以对抗去甲肾上腺素的收缩血管平滑肌作用，故不宜同用。可加强士的宁的毒性反应，不宜同用。钙剂与汉防己甲素之间有直接的拮抗作用，不宜同用。饮食禁忌：畏卤咸，忌吃各种腌制品及过咸之物。

关于马兜铃酸事件的反思：是药三分毒，中病即止为原则，但也不能因因噎废食。更可笑的是最近出了好多鱼腥草致肾衰的科普文章。实际鱼腥草不含没有马兜铃酸成分，而是马兜铃内酰胺，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物质。鱼腥草不属于马兜铃属植物，在植物分类学上属于双子叶植物三白草科蕺菜属。单纯从植物属性看，是不同目不同科不同属。真是风马牛不相干！

许建阳

于塘朗耕耘学斋

202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