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一济世 仁德立身
——记用药如用兵的徐大椿
太一济世悬壶要,
仁德立身枝繁茂。
辩证用药如用兵,
满山清风遍芳草。
许建阳题记
遥想当年,徐大椿在姑苏城西阊门,外创立医馆太一堂,秉承“太一济世,仁德立身”之精神,行医济世,治病救人,造福百姓。从他开始学医的五十年中,经他批阅的书约千多卷,泛览的书约万余卷。其穷经探《易经》,好读黄、老与阴符家言。凡星经、地志、九宫、音律、刀剑、技击、勾卒、嬴越之法,没有不通究的,而对于医更是深研。
一、人物生平
徐大椿(1693~1771),原名大业,字灵胎,号洄溪,江苏吴江人,今苏州市吴江区人。徐氏出生在书香之家。然而,其却淡功名利禄,不屑八股文;相反,对经学和医学却产生了兴趣。后来他就自选了一条学医济世的道路。十四岁已对学时文感到厌烦。他老师启发:“时文有止境,只有经学才是无止境的。”,于是他就一心扑在经学上,其中用心最多的是《易经》,旁及诸子百家。专心致志地探求各种实用的学问,终于在诗、文、书、画、天文、历算,音律、击刺、算法、水利,尤其是医学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徐氏家人多病,三弟患痞病,父亲遍请名医诊治,其亲自制药,医理稍通。然而四弟、五弟相继不治而亡。 此后立志学医。徐氏认为读书要从源到流,上追灵素根源,下治汉唐支派。首先熟读《内经》《本草》《伤寒》《金匮》等古医典,继而博览《千金要方》《外台秘要》以下各书,取长补短,以广见识,然后多行临证,把书本知识与临床实践联系起来,这才不会落入窠臼,步入偏见。
徐大椿曾两度奉诏赴京。首次为乾隆二十五年(1760),直言质朴而得乾隆帝嘉赏,原拟留职京师,坚辞放归隐居画眉泉;第二次乾隆三十六年,年已七十九岁,自知不豫,携子徐爔同行,到京后三日死。死前自拟墓前对联曰:“满山芳草仙人药,一径清风处士坟。”可谓平生写照云。
二、人物成就
徐氏精勤于学,平生著述甚丰,皆其所评论阐发,如《医学源流论》(1757)、《医贯砭》(1767)、《兰台轨范》(1764)《慎疾刍言》(1767)等,均能一扫成见,另树一帜,实中医史上千百年独见之医学评论大家。又著《难经经释》(1727),《神农本草经百种录》(1736)、《伤寒类方》(1759)等以及后人整理的《洄溪医案》及《乐府传声》,虽曰遵经诠释之作,其中真知灼见亦颇不少。后人将其所著辑为《徐氏医学全书六种》等板行,流传甚广影响极大。
徐氏很强调“学古”,对“古法”推崇备至,有“宗经法古”的思想。但是,他并非“食古不化”,相反,还有“疑古”的精神,敢于批语前人的得失。他读古书坚持了“掇其精华,摘其谬误”的原则,往往把读过的书,重加整理注释,节其冗,取其要,补其缺,正其伪。取于直言以斥时弊,可亦不免有偏颇之言,如对太素脉等谬说加以批判;在医疗上反对滥用峻补辛热药剂的时风,主张医生必通药性等,对唐以后医书则较轻视等。郑重地指出:医家要实事求是地诊断病情,用药必须十分慎重,不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地温补。他认为凡读书议论必审其所以然,要精思历试,不能为邪说所误。
三、用药遣兵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兵药虽异,其理贯一,其于《医学源流论》中专列“用药如用兵论”以调兵遣将寓开方用药,深入浅出,极具形象。组方用药力主“选材必当,器械必良,克期不衍,布阵有方”,其药伍配对如排兵布阵,甚为严谨。中药必须有机整合,按照君臣佐使,各司其职。古人立方,有专攻、兼治、相反、相辅、相用、相制等。如上方法,意在存全助长,制约药性,使之更符合病情需要而收到满意的疗效。
徐氏曰:“按病用药,药虽切中,而立方无法,谓之有药无方,或守一方以治病,方虽良善,而其药有一二味与病不相关者,谓之有方无药”。在辩证施治过程中,徐氏尤为重视方药一致性。还强调:“一病必有专方,一方必有主药,或病名同而病因异,或病因同而病证异,则各有主方,各有主药。千变万化之中实有一定不易之法,即或加减出入而纪律井然”。正如《孙子兵法·虚实》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把握病机,明其理而进退有度,遣方用药定能获效”。徐氏又言“知己知彼,多方以制之”。任何治疗手段皆存在短板,扬长避短方能克敌制病。其医学思想和高深医术,都值得临床的岐黄医者效仿和学习。
总之,回顾徐大椿的一生,可谓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作为医者,他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临证如神,医德高尚,奋纠医道,誉满杏林。作为学者,他专心探求各种实学,在诗、文、书、画等领域所向披靡、遍地开花。可以说,徐大椿是一位天才型的传奇人物,但这位天才荣耀的背后却蕴含着他无尽的汗水。他锲而不舍、勤学不息、坚韧不拔的治学精神值得后世学习。他正直质朴、善于思辨及针砭时弊的处世态度又给后人以深刻的启迪。
许建阳
于学苑1098
2022.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