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暑良方凡人之仙药六一散
——刘河间系列方之二
天一生水地六成，
热渴淋泻祛暑强。
碧玉神白鸡苏散，
凡人仙药益元畅。
许建阳题记
六一散为祛暑剂，出自刘河间所著的《黄帝素问宣明论方》，原名益元散，一名天水散，后人通称为六一散。既取“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义；又说明方药用量比例，以示区别加辰砂之益元散。具有清暑利湿之功效。用于感受暑湿所致的发热、身倦、口渴、泄泻、小便黄少；亦治膀胱湿热，小便赤涩淋痛以及砂淋等；外用治痱子。本方适用病症，可以概括为热、渴、淋、泻4个字。由于盛夏感受身湿，暑本为热邪，故其人身热恶热，此其一；暑热伤津，故其人口渴心烦，此其二；暑湿之邪阻遏三焦，下注膀胱，故其人小便不利，黄赤而短涩，甚则淋沥难出，此其三；若湿热伤及胃肠，升降失司，清浊倒置，又可出现泄泻或呕吐，此其四。六一散只要能做到对症服用，皆有显效。明代医学家吴鹤皋赞曰:“是方也，简易而效捷，暑途用之，诚为至便。”
一、关于六一散的传说
相传在公元1147年（金皇统元年）的仲夏，金熙宗晋尚书右丞相韩企先为濮王，赐宴三日。未出三天，韩企先却得了一种怪病：发热、口渴、烦躁不安、小便不畅、大便泻痢。家人四处求医，熙宗也派太医前来诊治，无奈近百剂药下去，病势有增无减，便在城门悬榜求医。当时20岁的刘完素正在京城，见了榜文，一则他初出茅庐，不知深浅；二则自认为对此病颇有把握：三则早闻韩企先博通经文典章，能仿宋律制定皇统新律，所以刘完素很想见见这位贤相。揭榜入王府为韩企先诊治。经过按脉察色后问道：“可有身热、心烦、口渴、头晕、少气、多汗之症？”韩闭眼而微微点头。“当有恶心泄泻，胸闷纳呆，倦怠身重。”刘完素言道：“此乃暑湿也，治暑不治湿，医之过也！”“暑湿？”太医忍不住说：“吾等岂不知暑湿之理？”刘完素说：“你们治暑祛湿，泻热不养阴，尤其小便不利、大便泄泻，定然不敢使用寒凉之剂，故洽而无效。”韩企先急问：“先生您有何良方？”刘完素举笔处方：滑石、甘草，共研细末。一旁御医问：“此为何方？”刘指着方中“滑石六两，甘草一两，六一散也”。“滑石能解肌清热，滑窍行水而利湿，统治表里上下三焦。加入甘草泻火和中，便能清暑利湿。”“如何服法？”，“每用三钱，和白蜜少许，冷开水或灯心汤调服，三日见效。”照方服了三贴，果然小便通而泄泻止，韩企先不禁感慨万分。
二、六一散的组成方解
六一散由滑石、甘草组成，具有清暑利湿之功。本方证由暑邪夹湿所致。病机分析,“长夏炎蒸，湿土司令，故暑必兼湿”。暑为阳热之邪，其性升散，易耗气伤津。暑热伤人，故身热；暑气通于心，热扰于心，故心烦；暑伤津液，故见口渴。湿性粘滞，易阻遏气机。暑热挟湿，胶结不解，阻遏三焦，三焦气化不利，升降失司，伤及胃肠，则见呕吐、泄泻；影响膀胱，气化不利，故见小便不利；湿热下注，则小便赤涩淋痛；湿热互结，煎熬津液，而成砂石，则为砂淋；湿热之邪留连气分，淹滞不解，郁蒸肌肤，蕴酿而成湿疹、湿疮、汗疹。治宜清暑利湿。方中滑石甘淡性寒，体滑质重，既可清解暑热，以治暑热烦渴，又可通利水道，使三焦湿热从小便而泄，以除暑湿所致的小便不利及泄泻，故用以为君。生甘草甘平偏凉，能清热泻火，益气和中，与滑石相伍，一可甘寒生津，使利小便而津液不伤；二可防滑石之寒滑重坠以伐胃，为臣药。二药合用，清暑利湿，能使三焦暑湿之邪从下焦渗泄，则热、渴、淋、泻诸症可愈。本方的配伍特点是药性平和，应用六份质重寒滑的滑石，与一份甘缓和中的甘草相配，清热利水，甘寒生津，使清热而不留湿，利水而不伤正，是清暑利湿的著名方剂。
三、六一散的同方加减
《古今医鉴》六一散本方加冰片构成。清热之功比本方增强。主治痘疹热毒太盛，红紫黑陷，狂言引饮者；鸡苏散本方加薄荷叶构成，功能清暑利湿散风，主治暑温证兼见微恶风寒，头痛头胀，咳嗽不爽者；碧玉散本方加青黛构成，功能清暑利湿，清泄肝火，主治暑湿证兼有肝胆郁热，目赤咽痛，或口舌生疮；益元散本方加辰砂灯心汤构成，功能清暑利湿安神，主治暑湿证兼见心悸怔忡，失眠多梦；三生益元散本方加生侧柏叶、生车前、生藕节构成，功统清热利湿，凉血止血，主治血淋。刘河间在六一散的基础上，自拟衍化方，除益元散、鸡苏散和碧玉散以外，还有以本方加黄丹之红玉散，以及加入麻黄二两的神白散。后世六一散类方主要有二类：一类是加入温热补益之品，使扶正力量得到加强，主要用于呕逆泻利等证，如清六丸(又名清六散)，以本方加炒红曲活血健脾、温清丸，加干姜温中降逆、温六丸(又名温六散)亦加干姜、茱萸六一散，加吴茱萸温中下气、《医学衷中参西录》加味天水散，以本方加山药滋阴固元；另一类加入苦寒清热除湿之品，使祛邪的力量得到加强，主要用于淋证，加味益元散，以本方加车前子清热利湿、三生益元散，加生侧柏叶、生车前草、生藉节汁清热凉血、《中医方药手册》之滑石黄柏散，加黄柏清热燥湿。另外，后世医家，尤其是温病学家，将本方加人他方中，广泛用于湿热诸病，并创立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方剂。现代研究有许多新用途，如治皮肤划痕症、治小儿夏季热、治泌尿系结石和治慢性前列腺炎等疾病。明代大医学家李时珍也颔首称赞“六一散”誉为“凡人之仙药”。
六一散歌诀:六一滑石同甘草，解肌行水兼清燥;统治表里及三焦，热渴暑烦泻利保益元碧玉与鸡苏，砂黛薄荷加之好。
许建阳
于学苑1098
2022.8.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