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青春期小女孩，才13岁。就诊时发现她一侧乳头、乳晕湿疹非常严重，渗出、水肿、结痂、颜色发黑，不忍直视。立刻闪现在我脑海的是湿疹，但湿疹样癌待排。出于对孩子的保护，我仅仅说是湿疹，详细告知每天盐水湿敷，完全干燥后改地奈德乳膏。并再三告知一周后必须复诊。可一周到了，孩子没来，我打电话给孩子妈妈，妈妈十分歉意地说约不到号。我说加号给她看。复诊时看到症状明显好转，我心稍安一些，嘱咐继续以前治疗，减少沐浴露等碱性洗涤剂使用，再次强调定期复诊的重要性。直到我看到湿疹完全恢复正常才放心。

实际上，我犯了两个错误：1、没有告知湿疹样癌可能。严格说违反知情同意，这是法律赋予每个患者的权力；2、没有首先排除癌症，再按湿疹治理。因为按诊疗思维规则，应该首先排除危害最大、预后最差、最紧急的疾病。不过，要排除癌症，需要手术活检，或粗针穿刺活检。这两种检查都是创伤性检查，增加孩子的痛苦和医疗费。首先做无创伤性，再做创伤性检查，这符合另一项临床思维规则。

临床工作三十多年了，我常常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检查、输液和药物的使用等，多数情况下得到患者的认可，可我自己常常因此承受巨大压力和责任。